四月二十一,火霄天淨火聖巒。
下界眾修一番懇求言辭懇切、聲淚俱下,一些出身下界的修者皆被說動,都道:“師叔……”
宗晟抬手阻住眾人,歎道:“師妹,我等仙者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怎可為了自身存亡,而任由蒼生陷身魔禍?”
又傳音道:“我如今深悔未聽你當初之言,隻是事到如今天數已定避不過了。黑淵魔域故意讓我們四處分兵,就是要削弱守護本宗的兵力。我就順他意,派些門人去下界避開本宗殺劫,或許還能替我派留一點薪火,不至於斷了傳承。”
宗辛夷早知天數,並不堅持己見,道:“罷了,你們去吧。”
眾人俱皆大喜紛紛道謝,恐魔軍大範圍來犯,不敢耽擱眾仙修立刻出發。
宗辛夷見宗煉躲躲閃閃混在下界隊伍中,身一閃便擋在他麵前,把宗煉嚇了一跳,問道:“你攔我去路做甚?”
宗辛夷道:“下界後不要再回來。”
宗煉以為宗辛夷是要阻止他去下界湊熱鬧,沒想到竟是不讓他再回火霄天,愕然道:“為什麼?”
宗辛夷道:“你的天命不在此上。”
宗煉聽的雲裏霧裏,道:“什麼天命?誰的天命?”
宗辛夷道:“不久後你就會知道。”
宗煉越發糊塗,但見去下界的人已走的差不多,他也懶得去想宗辛夷的話意,急忙忙跟上眾人往下界炎洲去了。
這次派出的有一半都是大羅金仙到羅天上仙中的精英,總人數占了淨火聖巒總人數的三成。
宗晟心中歎道:“希望你們當中能有更多的人活下來。”
心中計劃著還要將一些凡修至天仙境的精英弟子秘密轉移出去,遂打算邀請宗辛夷去曲風苑商量,卻見宗辛夷麵罩寒霜,對留守聖巒仍未散去的樊字輩弟子道:“昨夜是誰執守?”
她一向都甚是懶散,很少管門中事務,此刻卻這般嚴肅,眾樊字輩不覺心中一突直覺不妙。
其中一名叫樊煦的羅天上仙急忙道:“回師叔,這七天都是我負責執夜,隻是……隻是……”看了看默立一旁的樊峒支吾不言。
宗辛夷道:“隻是什麼?”
樊峒上前道:“回師叔,昨日我因與各脈執令安排往囚牛星城增兵之事,一直在天樞閣待到很晚,是以先讓煦師弟回去了。眾人走後,我就在天樞閣修煉並代為執夜。”
宗辛夷道:“既是你執守,下界死傷如此之重,就算空間被封鎖,怨氣也該升到上界來才是,為何你會絲毫不曾察覺?就算你一時疏忽,其他人也該感應到怨氣,莫非是你以法陣擋住了下界怨氣?”
眾人俱未想到宗辛夷有此一言,俱皆愕然看向樊峒。
樊峒麵色大變,道:“師叔,峒兒不敢!峒兒在聖巒修行數千年,雖然偶有小過,卻絕不敢做觸犯門規之事。還望師叔明察!”
其他樊字輩也紛紛為樊峒辯護,宗辛夷隻是不理冷冷盯著樊峒,目中似有異彩微微閃爍,麵色越來越冷。
樊峒見狀忙在宗晟跟前跪倒,道:“三師叔,峒兒真的是無辜的,三師叔明察啊!”
宗晟已察覺門內出了叛徒,卻未懷疑到樊峒頭上。但見宗辛夷懷疑樊峒,他便也對其有了懷疑,是以一直未言語。
而樊峒之師早亡,樊峒、樊嶽、樊封等人一直跟在宗晟身邊修煉,宗晟對他們師兄弟幾個頗為喜愛。
此刻見樊峒跪地求情,又不覺去了疑慮,起了維護之心,對宗辛夷道:“師妹,下界幅員廣大,一夜被封,若不事先準備絕難成事。而我們卻一直未能察覺魔域之人出入玄黃古陸,必是他們有特殊斂息之法遮蔽天機,昨夜下界變故應該也是被其刻意遮蔽,非峒兒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