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酒吧門口，歐陽黎看著這個叫柯桓的弟弟小心翼翼地牽著歐陽曦離開。
不禁想到他們剛剛的交談內容。這時間了，研究所應該還有很多工作人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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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迦生科技的大樓往往在夜裏也依舊有大部分的空間都亮著燈。
燈下，汪迦雯穿著消毒服，戴著一次性帽子，裝備好手套鞋套等，緩緩走過長廊。
長廊的盡頭是占地麵積很大的“一間房間”，雖是可以稱作一間房間，卻是特地劃分出來的大範圍區域-0102。
0102房間是常年有人值班的。
“汪總。”
0102外部監控室坐著四個保障人員，都是熟麵孔，是參與過集團其他項目的高級研究員。看到汪組長進來都很積極的打聲招呼。
這個由汪迦雯親自擔任組長，為陳堯的康複組建的新小組裏各個都是精英，即便是最基礎的看守輪崗。
當然，這些人是情願來的，他們能接觸到的是汪迦雯為此運用的專利技術，是最前沿的，能學到不少，這個項目又提供了各個研究組裏中最有競爭力的薪資，他們當然是不虧，即便偶爾工作枯燥，大家也都盡力做好。
汪迦雯簡單做了檢查，研究員麵前的屏幕上一個綠色的小球就開始一閃一閃，代表著穿戴人員的體征良好。
“麻煩大家了”
估摸著進入夢境和做夢的感覺差不多，汪迦雯打算把今夜的睡眠交代在這裏了，倒是辛苦這些人值夜班關注著她的狀態。
寒暄幾句，進入操作室，在女助手的幫助下穿戴上厚重的儀器。
外麵的人隔著玻璃比出一個ok的手勢。
走近一個巨蛋狀的設備，把自己掛在蛋中心的沙發架上。
腦袋上貼著的導片開始發揮作用，汪迦雯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導片的另一端連在同一區域內，隔壁更靠裏的手術房中，固定在已經熟睡在這裏兩年多的陳堯的太陽穴上。
兩年來他都沒有睜開過眼睛，此刻，眉頭卻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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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的夢境裏也有空氣質量問題啊。
汪迦雯再次“睜開眼睛”時，便是這個念頭。
仔細看看，又不像是有什麼霾和灰塵，而是自己身處在大霧之中。遠方有些光亮，汪迦雯想了想，朝那裏走去。
“姐姐”
霧中，一個小男孩的聲音清澈地傳來，汪迦雯恍惚的轉過頭，不是在叫自己。
那孩子有些跟不上姐姐的步伐，試著抓著姐姐的大衣，一臉疑惑，“為什麼小姨不能去醫院。”
說完，一雙手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那位被稱作姐姐的人搖了搖頭，抱著她走向大霧中去。
這是來到這裏看見的第一對活物，汪迦雯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想起去藍月所說，這裏的世界是有範圍的，汪迦雯不敢越界。那姐弟直直的走向更深的霧中去，也就斷了她跟上去的想法。
汪迦雯繼續向前走了一段時間，才發起愁來，雖說在理論上對記憶形成的意識世界有所了解，也和藍月探討過，但是實踐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意識世界其實是易於理解的，刻畫得越細致的地方就是離意識主體越近的地方，因為主體會更在意於身邊的細節。與主體無關的地方當然就沒有一絲一縷的意識去描繪，這就形成了意識世界中的盲區——汪迦雯此刻見到的霧。所以用這一定理去尋找陳堯是可行的。
但實踐出真知，真來到了這裏才發現還是存在許多困擾的。
比如此時此刻她所關心的意識的範圍。自己是知道大概方向的，但走了那麼久霧也不見減弱多少。若是這麼慢悠悠地飄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到達這裏的世界中心呀。
我的意識投放難道就沒有什麼定位嗎。
抱怨歸抱怨，不過......
汪迦雯摸摸口袋裏的遙控器——上麵有一個可以停止腦電波傳遞的控製鈕。
來時候跟工作人員說了設置的返回時間，但為了防止突發情況，在空間留了一個可以控製狀態並聯係外界的遙控器。
理論上講，精神世界對於患者是藥，對於正常人卻是麻痹自身體感的毒，要合理分配停留時間。
不過已經來了，算了。晚點再回去，再走走試試。
幸運的是，汪迦雯的不懈堅持，讓她在腿快要斷掉之前見到了希望。
視野越來越清晰，想來是靠近陳堯夢境的最中心了。
一堵圍牆把汪迦雯隔在了剛剛進入視線的建築外。甚是熟悉。
——還有這種玩法！
汪迦雯揉了揉大腿，看著麵前的景象莫名激動，在陳堯的記憶裏回到了自己最珍惜的時代倒是她沒想過的。
她認識這裏：新城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