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周邊全都停電了,外麵黑魆魆一片,冷風獵獵作響,大雨傾盆如注。
林國棟頂風冒雨來到停車場,借著刺眼的閃電看到了自己那輛乳白色寶馬。
他哆哆嗦嗦地打開車門,一頭鑽進駕駛室,立馬發動了引擎。
林國棟一邊開著車,一邊用手機撥打淩雪的電話。
一首《戒不掉的溫柔》的彩鈴過後,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對不起,您撥叫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再撥,還是如此。
林國棟感到心裏越來越焦急,腦海裏突然閃現出淩雪在“鴻運菜場”路邊被蒙麵大漢抓進黑色小汽車的情景。
他將手機擱在車載手機架上,朝著方向盤重重捶了一拳,然後腳下猛地一踩油門。
寶馬立刻風一般駛出小區,鑽進一條漆黑的巷道,不一會兒,便從巷道的出口處冒出頭來。
林國棟打起轉向燈減慢車速,寶馬拐了個彎,隨即上了平坦寬闊的水泥大道。
老公老公抱抱,我要公主抱抱……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屏幕顯示是淩雪的來電。
林國棟趕緊抓起手機接聽。
“喂喂!淩雪,你現在在哪?”林國棟大聲詢問。
電話那頭半晌無人應聲,隻有刷刷的雨聲透過聽筒清晰傳來,林國棟感覺自己的那顆心“怦怦”地跳得厲害。
“你怎麼不說話?還在生我的氣嗎?”林國棟微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淩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麼大聲凶你……”
“哎!”淩雪終於有了回應,“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你的太陽穴現在還疼不疼?”
“都腫起來了,看你說疼不疼?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林國棟沒心思跟她嘮這些家長裏短,趕緊轉移話題,“我剛才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怎麼老是占線?”
“嗯……我正跟一個廣告客戶在談業務,剛聊完就給你回過來了。”
“是不是那個自稱馬總的男人又來騷擾你了?”林國棟凝起了眉頭。
“馬總”名叫馬祭,此人以前與《遠航》雜誌社素無往來。
自從這個禮拜開始,馬祭竟頻頻給淩雪打電話、發短信,希望《遠航》雜誌能將他公司的廣告以彩版的形式打在封二上,就算價錢高點都可以接受。
可是,當淩雪得知他的廣告盡是些欺詐類的不良信息時,便斷然拒絕了。
因為《遠航》是一本正規刊物,目前市場口碑良好,她不能因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而自毀聲譽。
然而沒想到,這個馬祭居然有點死皮賴臉,他愈挫愈勇,每天都不忘打電話來騷擾她一下,甚至還要求加QQ和微信,其談話的內容也漸漸超出了業務範疇。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淩雪歎息一聲。
“這家夥真他媽可惡!”林國棟忿忿地說了句。
淩雪沒有應聲。
“轟隆隆——”又是一道巨雷從頭頂滾過,窗外的雨下得更猛了,豆大的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刷刷向兩邊。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林國棟擔心地問。
“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感覺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算是兩個世界的人吧,至少我們還在一個鍋裏吃飯。”林國棟心裏的火焰倏地又躥上來了,“淩雪,我真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明知這種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還和他一通電話就是老半天!”
“你以為我想啊?老話說得好‘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要是得罪了他……”
“得罪就得罪,我怕他個球!”林國棟落下窗玻璃,朝外麵啐了一口唾沫。
“國棟,你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說話做事能不能不要總那麼衝動?”淩雪頓了頓,忽然壓低了聲音,“對了,有件怪事我想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