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掌櫃的看過熱鬧,腦筋轉了轉,便發現了一個絕好的機遇,一個既能發筆橫財又能抱上大腿的天賜良機。
幾天前陸千塵來他這當玉瑗時,他就盤算著要是這小子到時候不來贖回玉瑗,那就太好了,那他可以賺至少千兩白銀。
可他根本吃不準這個鄉下小子到底能不能來贖。眼看著一塊肥肉吊在那,自己卻不能吃,心裏著實難受。
但難受也隻能放在心裏,他畢竟是開當鋪的,可不敢幹謀財害命的事!
偏巧剛才,這小子居然惹上了耿大少,那麼下一刻,這小子即便不喪命,那也至少不敢再在京城呆下去了。
他不能幹的事,耿大少即將幫他實現,這不是天賜良機又是什麼?
現在的問題是那小子已經開溜了。
可不能讓那小子溜掉!這是侯掌櫃的第一反應,接著他便想到:如果我能將這小子的行蹤及時報告給耿大少,那豈不跟耿大少攀上了關係?目前至少一筆賞銀少不了的,有了這根大腿,以後的好處那是不可估量,這麼好的機會,又怎能錯過?
於是,侯掌櫃的毫不猶豫地尾隨陸千塵而去,遠遠地跟著,直到他看見陸千塵拽著小丫頭進了廢棄的鐵硯觀。
侯掌櫃的暗自冷笑:這小子,以為躲進廢道觀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覺了?
他確定陸千塵沒有繼續逃跑後,便立馬折身,朝長安大街跑去。
當他趕回事發地點時,耿大少正騎在棗紅馬上吼叫:“你們給我挨家挨戶的搜,挖地三尺,也要將那小子及丫頭片子找出來!”
侯掌櫃的立馬點頭哈腰跑過去,討好道:“公子爺,您就別費事了,人,我一直跟著呢,沒跑遠,我這就帶您過去!”
耿大少馬鞭一指,叫道:“你帶路,快點!”
侯掌櫃的忙不迭引著耿大少及五六個家丁,前呼後擁地朝鐵硯觀奔去。
…………
陸千塵拽著小丫頭渾身透濕地跑進鐵硯觀時,黃三正斜靠在床上嗑瓜子。
見陸千塵一副狼狽像,黃三跳起來道:“大哥,你這是怎麼呐?咦,你拐個小丫頭回來了?”
陸千塵沒功夫搭理他,在包袱裏翻出一套衣服,遞給小丫頭道:“你去後院廚房換一身幹衣服!”
小丫頭輕輕‘嗯’了聲,接過衣服朝後院走去,
黃三問了句:“小丫頭,你叫什麼?”
“我叫真真……”小丫頭細聲細氣地應了句,便低頭去後院了。
陸千塵從包袱裏給自己取了件衣服,麻利換上身後,才問黃三道:“京城裏的耿大少,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黃三不屑道:“聽說過,是定國公耿將軍的獨子,叫耿穀!耿將軍常年在陽穀關當總兵,對自己公子管教得少,據說現在坊間稱這小子是京城四大惡少之一,怎麼,你不會惹了他吧?”
陸千塵皺著眉道:“真真就是從定國公府逃出來的,碰見我,我救了她,打跑了追她的三個家丁,我擔心耿大少會追來找麻煩!”
“哦,就這事,別擔心,這裏十分偏僻,他們找不到!”黃三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就是找過來了,又怎的?我幫你教訓他就是了!”
黃三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馬蹄聲,接著就聽見一副公鴨嗓子叫道:“臭小子,我家公子爺來了,看你還往哪裏逃!”
“廢什麼話,將門撞開!”一個粗魯的聲音喝道。
下一刻,道觀的大門便被轟然砸開,五六個身著灰布短衫的家丁簇擁著一位身著紫紅長袍的少年闖了進來。
少年身材高大,拿著馬鞭的手背在身後,頭昂得讓人看不到臉。
不用說,這就是人稱‘京城四少’之一的耿穀耿大少了。
“哪個是剛才打我家丁的小子,滾過來,快點磕頭道歉!”耿大少對陸千塵和黃三瞄都沒瞄一眼,隻是翻眼仰望大殿上空的灰塵,仿佛是對殿梁上正在爬行的蜘蛛說話一般。
陸千塵看了眼比自己高過一頭的耿大少,並未答話,黃三如同看笑話似的,嘴角噙著冷笑。
那個麻杆一般的家丁,見這兩個少年毫無畏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頓時尖叫起來:“大膽,我家公子爺問話,你倆竟敢不搭理,我看是活的不耐煩了,兄弟們給我打!”
五六個家丁一擁而上,拳腳如暴風雨般朝陸千塵與黃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