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洋洋的栓子一看到這人立刻跪下磕頭誠惶誠恐的說:“給謝先生拜年。”
那先生原本腳步不停,卻看到那無知小兒的同伴直愣愣站著,便住了足。
“你這小子如何不拜?”
張澤宸作揖:“敢問您可是我家長輩?”
“你姓張,我姓謝,自然不是。”男子敲了敲竹扇。
“那您可是我的師長?”
男子皺眉,眼中很是不屑:“我不收鄉野之徒。”
張澤宸正色道:“既不是長輩,也不是師長,為何要拜?”
“你!”男子顯然習慣了別人奉承應和,被懟的臉色一黑:“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隻盼你下次再見還是如此機靈!”
“哼!”一甩袖子,謝先生走了。
栓子卻是臉色不好了:“石頭,你怎麼能得罪謝先生?”
張澤宸看著那謝先生的背影,笑著說:“一個大冬天搖扇子的神經病,栓子你怕他做什麼?”
栓子一聽急的跺腳:“石頭,那可是謝先生,咱們村唯一的先生,秀才老爺!他生氣了你還怎麼拜師?
我娘說我要好好跟著謝先生念書,考一個秀才做官老爺,年年幾百兩的銀子,那才是神仙日子。”
“秀才當官一年幾百兩?”張澤宸說道:“不可能,舉人才能做官。俸祿也不可能是幾百兩。”
兩個小孩一邊走一邊爭論著。
“我娘說的沒錯!你看看鎮上的老爺。”栓子固執的說:“村裏人人都知道的。你是被誰騙了吧?”
張澤宸一時語塞,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後世史書上知道的吧?
“一年十幾兩還差不多,幾百兩,這是貪汙吧?”張澤宸沒有分辨,心裏直接下了定論。
村子並不大,很快到了族長院中,此時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人,上至白發老翁,下至垂髫小兒。
院中人都規規矩矩的站著,氣氛肅穆,活潑的栓子也不敢再笑鬧。
過了片刻,一位年輕人走過來引眾人去了一間寬闊的屋子,正西方擺放著一個香案,盤子中整齊的放著豬牛羊蘋果等,兩旁香爐也都備齊了。
還不等張澤宸多看,一個陌生男人走過來輕拍她的額頭,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
張澤宸乖乖的緊跟男人的腳步,不一會,二十幾人就按照張澤宸看不懂的規矩排好了。
穿著一身鮮亮綢段的族長站在正前方。
“張家第六代族長張文盛攜眾人祭拜先祖。。。”
人後的張澤宸新奇的聽著這一切,這可是她從未經曆過的。
“跪——”
一屋子的人嘩啦啦全都跪下了,張澤宸也不例外。
“一叩、二叩、再叩——起。”
祭祖很快完成了,眾人出了屋門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默默的整理衣服,正欲回家的張澤宸拉住栓子也跟在一旁停了下來。
“三哥,你家幺兒是要去學堂了吧?一會記得找族長多要一份嚼用。”站的離張澤宸最近的倆人低聲商議,被張澤宸聽了個正著。
張澤宸眉頭一跳:“原來族裏還分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