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宸咬牙:“對。”
對於隱玉這樣的人來說,一本書或許易如反掌,對於她來說卻是難上加難了。
整個村子除了謝先生家,能找到的書超不過五本,甚至還包括黃曆。
若是有了書,誰還願意去偷?
隱玉不解,蕭策卻是明白了。
“既然你喜歡讀書,為何不進學堂跟著先生讀,反而逃學?”蕭策柔聲問道。
回頭看了一眼讀書聲不斷的學堂,張澤宸低下頭悶悶的說:“先生不喜歡我。他想讓我認錯,但是我沒錯。”
蕭策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撫摸張澤宸光溜溜的後腦勺;張澤宸害羞的小臉通紅,連忙躲開。
“哈哈——”蕭策忍不住一笑,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聰慧機敏的不像一般人。
他的神色深沉了許多,這是一塊璞玉,若是有人雕刻就是寶貴的玉器;;若是無人理睬就是路邊的石頭。
“我與隱玉要留在這裏些許時日,你若有空不防來找隱玉玩耍,順便聽聽他讀書。”蕭策溫柔的說道。
隱玉神情一動,叔父居然有這樣體貼的時候。
張澤宸抬頭驚訝的望著蕭策:“先生,我恐怕沒錢交束脩。”
隱玉嗤笑一聲:“你看我們需要你那點東西嘛?”
張澤宸扭頭正色道:“需不需要是你們的事;交不交是我的事;怎能因為一句不需要,就理所當然?”
隱玉眼中的不服與輕慢第一次褪去,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理由。
蕭策卻是看明白了張澤宸的倔強。
“我與隱玉新到此地,還缺個向導,你每日來給我們講講這村子,比如龍虎山如何?左右我與隱玉都要讀書,多你一個也無所謂。”
張澤宸低頭沉思,看來這兩個人就是一片好意,她再推卻倒是不好看。
大方的行了一個禮,張澤宸說道:“如此便打擾先生了。”
張澤宸與蕭策約定了時間,再把謝先生的書送回去,便轉身回家了。
“叔父,您為何?”隱玉在張澤宸走後不解地問。
他陪在蕭策身邊兩年,也曾遇到過更可憐的孩子,最多就是給些銀兩,從來不見他想要帶在身邊教導。
蕭策望著張澤宸小小的身影,微微一笑:“當年我也同他一般大小,同樣家境清寒,求師無門。若不是老師收下我,恐怕今日我們也沒有相識的機會了。”
兩個人邊說邊向著學堂的方向走去。
“原來如此。這還是第一次聽叔父講起過去的日子。”隱玉說道:“隻聽過您神童狀元的名聲,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經曆。”
蕭策擺了擺手:“天下的狀元多了,也不過如此。”
隱玉一笑:“隻有叔父才這樣謙虛。希望那孩子能像叔父一般成為國之棟梁。”
“哈哈哈——隱玉你啊。”蕭策忍不住大笑起來。
隱玉不解的問:“叔父為了發笑?”
蕭策低頭看著隱玉:“笑你果然是憂國憂民的老頭子!”
“叔父,您怎麼跟那頑童學!”隱玉紅著臉在心底給張澤宸又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