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方,樹葉全都落了個幹淨,一腳踩上去“沙沙”作響,軟綿綿的倒也有趣。
現在已是春天,村民們有去鎮上幫工的,不過大部分還是留在家裏種地紡布。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聽上去很有幾分逍遙自在的野趣,張澤宸卻已經有些煩了。
她看到那些留在村中有青年,有老年。每個人的一生反複已經被安排好。
有一次張澤宸提到那些人為什麼整天在村子裏,不去闖一闖。卻被王氏告之想要離開需要路引,或者有秀才身份也可以。而且王氏很困惑的問:“為什麼要離開呢?有吃的有喝的。”
一番話聽的張澤宸莫名恐懼,一輩子被困在一個小村莊裏,她是絕對接受不了的。何況她的身份——
現在年紀還小,裝作男孩子看不出來,但是再過十年呢?
十年後她要不要成婚?娶妻還是嫁人?真要嫁給村裏渾渾噩噩、常年不洗澡的男人?越想越恐懼,程明澤決定再過幾年就去闖蕩。
“先練好武功,以後想去哪裏都可以。”張澤宸想著慢慢走向自己的秘密基地。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清脆的鈴鐺聲從一條小路傳來,張澤宸扭頭看去,一個挑著扁擔的漢子正從小土坡後麵走出來。穿著破爛的棉襖,手上拿著鈴鐺正在搖晃個不停。
那漢子一看到張澤宸討好的一笑:“小兄弟,怎麼獨自在這裏?要換糖吃嗎?”
微微後退兩步,張澤宸指著相反方向的一個小山丘說:“我爹去撿柴了,一會就回來。爹說不讓我吃糖。”
“我的糖可好吃了,甜滋滋的。”他放下兩個大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布包對著張澤宸晃了晃,又說道:“不如把你的腰帶給我?這包糖就是你的了。你就跟你爹說壞了,他不會知道的。”
瘦小的漢子放下扁擔慢慢走過來,很有誠意的一層層揭開布包給張澤宸看。
張澤宸卻是升起一陣不妙之感,這裏荒郊野嶺,若是出了意外,恐怕也沒有知道,此時她開始後悔自己跑的這麼遠了。這裏距離村子很遠就算喊也不會有人聽到。
“怎麼辦?逃跑嗎?”一看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半的個子張澤宸就放棄了,就她的小短腿,現在跑也跑不掉的。
“幸好師父送的匕首戴在身上。”張澤宸緩緩的把手放到腰後,摸著藏在裏麵的匕首,暗中戒備,他要是敢做什麼的話,別怪她——
“你看看?”那漢子呲著黃牙,已經湊了過來;張澤宸正在琢磨自己怎麼辦,然而那漢子並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手中布包猛地捂住張澤宸的嘴巴鼻子就再也不放。
“嗚——嗚——”張澤宸條件反射的兩隻手拍打那漢子,還不等她拔刀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呸,還敢騙你爺爺我。”漢子放開了胳膊,吐了一口吐沫:“小子,等著把你賣進宮去要你好看!”
說完彎下腰就要抱起張澤宸:“好重!第三個了,不知道老三那裏夠了不?趕緊回去。”
小心的把人塞進一個筐裏,漢子挑著扁擔迅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