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帶著學生們走了,留下張澤宸憤憤不平,“我哪裏有害了?”
一旁的蕭策聞言眼中閃著奇異的光。
實際上,在張澤宸到來之前三人正在談論張澤宸。
“謝兄,你我相交多年,我看那張澤宸是個可塑之才,為何要拒之門外呢?”蕭策享受著春日的清風柔光,語氣也是一貫的溫和。
哪知謝先生隻是重重的的哼了一聲。
“那個小兒我早就有耳聞,他的寡母對他視若己出,甚為看重,一般這樣的孩子都會感激在心,努力上進。可是這個小子隻知道依仗自己的小聰明呈口舌之勇,不肯在求學問上耗費半天心力,這樣的不敬長輩,自視甚高之輩,我怎能收他為徒?”
謝先生並不是隨口妄言的,拜年那日他親眼看到張澤宸對於自己族中長輩都不肯行禮,所以一直記在心上。
“要先有品德,才可談學問。王莽何嚐不是才學過人,卻毀了大漢。故而必定要好好打磨性子。不過蕭兄為何不在朝廷當官,還帶著隱玉公子?”
蕭策淡然:“恩師退後每日在家品茗作賦,我也自覺學問不足,都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索性效仿先賢看一看這大好河山。”
“祖父看我陷在家中無所事事,邊命我隨侍在束縛左右,學習一二。”隱玉一身寶藍色長袍,自有一番翩翩貴公子的氣度,引來不少年輕少女紅著臉看了又看,偶爾發出一兩聲輕笑,他也泰然處之。
談話間年輕的學生們已經開始回到學堂,時不時有學生停下問好,更多的是垂著頭一溜煙跑過,不敢直視恩師與兩位貴人。
看到那些孩童懼怕的目光,蕭策便想起初見張澤宸時候的情景,就那樣無所畏懼的跟隱玉談條件,根本沒有一點農家人的怯懦。
“謝兄,那張澤宸父親也是村中百姓吧?是因病去世的嗎?”
謝先生知道蕭策這位狀元公對那小頑童很有好感,沒想到會問這些私事,“難道謝兄想收他為徒?是了,蕭兄少年天才,必定喜歡如同自己的天資聰穎之人。”
心中想著,謝先生有些為難,他不是愛搬弄口舌之人,並不願背後論人長短,隻是蕭策若真有這個想法還是說清楚的好。
“他父親張柱兒是個行商,據說當年走了不少地方,比如北疆,在村中也算是有本事的人。張柱兒的娘子王氏很是賢惠,一直在家中侍奉父母。
不過張柱兒在外沾花惹草,甚至同一個歌姬生下一子,直到花光錢財歌姬跑了,張柱兒大病一場,無奈之下帶著孩子回到了王家村。
張柱兒對那歌姬念念不忘,一年不到的工夫就丟下一對母子去了。
王氏賢良,發下誓言為亡夫撫恤幼子,眾人深敬她的品德,邊約好了此事不對小輩提起,蕭兄、隱玉公子,切記不可對那小兒吐露實情。”
“沒想到還有這番內情。”蕭策神情向往:“北疆,那可是真夷掠走的河山,也不知何時王師北上,收回故土。”
提到這些事,三個人同時沉默起來,隱玉也摸著桌上的長劍眼中神色堅定。
謝先生拿起煮好的茶給他們兩位倒在杯中,舉起自己的茶杯連連歎息。
“遙想當年聖祖率雄兵北疆劃下一片地立下都護府,因憐惜真夷民生艱苦,允那真夷生意往來,可謂是一片仁心,沒想到真夷狼子野心,竟一直圖謀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