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直接從三層躍到十二層,連跨九層,這是一個正常修士該有的進階速度嗎?

然而此刻在這的人不是清暉,是臨虛,是靈寰大陸碩果僅存的渡劫期大能之一。

他活得比清暉要久,所以他清楚記得在他剛入道那會兒,天地間還不如現在有秩序,空氣中蘊含的靈力更是比如今要少得多,但入道後越過煉氣期,直接築基的修士反而占大多數,所以在最初的境界排序中是沒有“煉氣”這一說法的。

不像如今,小門派裏有個元嬰修士便敢自稱老祖,出竅期更是被追捧上天,哪怕太微門,明麵上修為最高的也是兩個化神期修士,除他以外一個渡劫都沒有。

所以在他看來,巫江的進步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屋裏,出定的巫江雙手捂臉,喉間溢出一聲長長的低吟——

沒控製好分寸,衝太猛了。

還好沒築基,這要是衝到築基一定會有大動靜,想瞞都瞞不住。

變化成藍翎鳥的臨虛就是在這個時候飛進去的。

巫江以為他是被靈力吸引來的尋常鳥類,原先還沒怎麼在意,後來發現這鳥有些眼熟,像是之前乘坐絮靈的鹿車時,給鹿車打簾的鳥兒。

巫江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絡了。

雖說要躲著絮靈和絮靈保持距離,但真要她再也不見絮靈她可做不到。

如果哪天她實在想得緊了,是不是可以拿這隻鳥當借口,去找絮靈?

巫江心懷鬼胎,伸手向臨虛靠近。

臨虛則十分配合地落到巫江手指上,達成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當晚巫江還從自己的須彌芥子中掏出一個小籃子,往籃子裏墊上衣物布料給藍翎鳥做鳥窩。

巫江不知道,在她睡著後,那隻藍翎鳥會從窩裏飛出來落到她的枕頭上,細小的爪爪踩著她披散在枕頭上的頭發,慢慢走到她腦袋邊,最後爪子一收,圓墩墩的小身子就這麼挨著她的腦袋坐下。

神魂穩固帶來的舒適讓不需要睡覺的臨虛也陷入了安眠,直到半夜巫江突然翻身,臨虛才猛然驚醒,敏捷地躲開了巫江的腦袋,避免被壓成“鳥餅”。

臨虛在床帳內盤旋幾圈,等巫江不再亂動,才又一次落到巫江枕頭上,靠著巫江的腦袋再度坐下。

巫江的睡相不算差,就是睡得不夠安穩,一晚上總要翻來覆去好幾遍,臨虛飛起又落下飛起又落下,最後油然而生一股變回人形把巫江摁住,讓她老老實實睡覺別亂翻身的衝動。

還好在他這麼幹之前,天亮了。

一夜未歸的落霜端著熱水進屋,臨虛飛回到籃子裏,假裝自己一整夜都在籃子裏待著。

起床的巫江花了一個時辰打坐入定,按照上輩子的習慣去調整吐納,隨後研讀醫書玉簡,中午又接待了過來給她檢查身體的天璣峰弟子。

下午落霜出門,回來後將自己調查得來的消息盡數告知巫江——

“那仆役叫劉三,聽聞曾是邪修牽星道人買來的仆從,後誤打誤撞入了道,被牽星道人指使去幹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事情。

“十年前牽星道人被太微門弟子所捕獲,如今關押在貪狼峰地牢,劉三雖曾為牽星道人所用,但念在他並未犯下大錯,貪狼峰便隻罰了他二十年的拘役。

“但不知為何,負責看管他的主事特別喜歡為難他,其他囚犯為了討好主事,也常常對他進行欺壓□□。”

落霜跟巫江彙報的時候,臨虛就落在巫江的肩頭上。

巫江仔細聽完,發覺這個劉三的性格和她印象中的南雀皇太子不大一樣。

巫江印象中的南雀皇太子穆堯之是個典型的笑麵虎。

上輩子他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捉拿巫江,實則是想滿足一己私利,把身為天魔魔種的巫江當成珍貴的藥材,剝皮拆骨煉化成丹藥。

所以巫江的肉身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巫江身死後,她的元神逃出困仙籠,瘋了一般到處奪舍南雀皇宮裏的修士,並奪回靈犀劍,將整個南雀皇族屠戮殆盡。

穆堯之是最後一個死的,死前巫江把自己遭受的一切都在他身上重複了一遍,那些趕來救人的修士看到這一幕俱都紅了眼,叫囂著要讓巫江伏誅……

“啾!”

耳垂刺痛,是肩頭的藍翎鳥啄了她一下。

巫江抬手握住藍翎鳥,早已發覺小鳥格外喜歡親近自己的巫江用拇指在小鳥的頸部蹭了蹭,算作答謝。

臨虛揚起腦袋,享受著來自巫江的觸碰,同時也感到憂心——

還沒築基就開始心境不穩,等到結丹怕不是要心魔叢生。

以防萬一,他得先預備一件隱藏煞氣的法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