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沈月華的心有些慌亂。
但她也隻是心裏慌亂,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依舊從容地站著。
而對比她這個麵上能夠保持從容的人,這時因為葉綦過來了,便隻能遠遠退到一邊的許淩風,他的臉上難得得露出了幾絲慌亂。
他此時想的和沈月華想的一樣,所以他自然慌了。
正當他目光有些無措地看向葉綦的時候,葉綦卻在繞過沈月華之時,又偷偷給他遞了一個眼神。
葉綦的那個眼神,從容,鎮靜,瞬間便讓他有些慌亂的心在頃刻之間安定了下來。見此,許淩風很快便將自己眼中的慌亂瞬間斂了下去,然後默默退至一邊。
葉綦這時繞到了沈月華的另一邊,先是和沈月華對視了一眼,示意她不要慌亂,然後他才轉頭對著那幾個南越使臣笑了笑了說道:“不錯,她便是我大楚的清平郡主,沈月華,也是朕的師妹。”
那幾個南越使臣一聽,為首的那個忙對著沈月華所在的方向,雙手交付在胸前行了一禮道:“南越使臣廖光,見過清平郡主。”
見廖光給自己問禮了,沈月華便也隻好依禮給廖光還了一禮道:“清平見過見過廖使臣。”
互相見過禮後,廖光直起身來看著沈月華笑道:“早在來玉陽之前,我們就一直聽說,大楚的清平郡主,是一位才貌雙全的佳人,隻可惜,在我們來到玉陽之後,卻一直無緣得見清平郡主。而今日趁此佳節,終於能得見郡主,廖光才知傳言非虛,郡主果然是位絕色佳人。”
聽著廖光這些話,沈月華的眉毛不著痕跡地跳了跳,然後才垂眸對著廖光微微低首回道:“廖使臣謬讚了,清平怎敢擔得起‘絕色’二字,若清平如此姿容,也算得上是絕色,那這大殿之中,我玉陽的姑娘們,就都是天仙了。”
沈月華說到這笑了笑,接著又繼續道:“或者說,是廖使臣自南越而來,對我大楚語言文辭還不夠了解,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廖光聽完沈月華這番話,麵上露出幾分尬色,笑了一下回道:“是,清平郡主說得沒錯,廖光的確對大楚的語言還不夠熟悉,隻知‘絕色’二字,用來讚美長得好看的姑娘,總是沒錯的。”
“果然如此,”沈月華依舊保持著笑容,“廖使臣方才可是把月華一頓好嚇呢。”
明裏暗裏怪罪了一番廖光之後,沈月華頓了一頓,才繼續對廖光問道:“不知廖使臣,突然叫住月華,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沈月華這麼問,廖光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疑惑。
他先是看了葉綦一眼,隻見葉綦這會正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他,臉上也辨不出喜怒。
廖光見此,臉上猶豫掙紮了一會兒,才對著葉綦問道:“皇帝陛下,不知皇帝陛下,可有將我等此番來意,轉告清平郡主了嗎?”
葉綦聽到廖光這麼問,笑了一下才回道:“廖使臣可是說,南越與大楚如今正在相談的,和親這事!”
葉綦此話一出,整個大殿不免傳出了一大陣吸氣聲,更有人在底下開始微微私語。
聽到大殿之中多數人都在震驚,廖光臉上似乎又慌了慌,他先是深吸了幾口氣,鎮定了一下,才對葉綦回道:“回皇帝陛下,正是。”
葉綦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反問廖光道:“可是這件事,不是還在相商之中嗎?所以朕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月華,有什麼問題嗎?”
“這……”廖光語塞了一下。“這,廖光還以為,此事其實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前幾天,貴國的禮部趙尚書還來跟我說,說陛下已經快要答應和親之事了呢。”
“的確,”葉綦點了點頭,“朕的確是表示過,朕會考慮答應這件事。但朕答應是一回事,可和親的人選是誰,如今是還沒有定論的。不過,可以很肯定告訴廖使臣的是,此次和親的人選,絕不會是清平郡主!”
“不是清平郡主,”廖光聞言一臉驚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