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出了地牢回到莊中後,沈月華先是對蘇鶴好好道了個謝,蘇鶴聽後直接擺擺手笑道:“你我之間還需說什麼謝字啊。”
說完這話後,蘇鶴又話鋒一轉對她問道:“對了,可以跟我說說,這次陛下讓你進宮,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嗎?”
“這,”沈月華臉上表情一垮,耷拉著臉苦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沈月華感歎完後,便將自己進宮後葉綦跟她說的那些事全都一一複述給了蘇鶴聽,順便也講了自己在天璿宮中直接被南越使臣攔下,然後當麵提了聯姻這事。
蘇鶴聽後,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對沈月華道:“這麼說來,陛下之所以拖著這段時間都不召你進宮的原因,便是南越那邊起了這樣的心思,可沒想到,你到底沒能躲過去?”
“我現在還算好的,至少師兄那邊會幫我兜著,也說出了大楚和南越聯姻一事或可行,但和親的人選一定不會是我,倒是蘇鶴大哥你,”沈月華說到這裏看著蘇鶴,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既然我不是那個會去和親的人,可現下大楚隻有我和輕瀾兩位郡主,你就不怕我不是和親的人選了,輕瀾就會被選上嗎?”
沈月華本意是想著調侃蘇鶴一下,但沒想到蘇鶴聽了後一笑道:“可你不也把我和輕瀾的事情告訴陛下了嗎,既然他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而陛下和王爺的關係又那麼好,我想他們也斷不會將輕瀾推出去的,除非……”
“除非什麼?”沈月華一臉好奇。
“除非輕瀾她自己喜歡上了南越的那位太子,自己想要嫁過去。”但這無論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月華聞言眉一挑道:“蘇鶴大哥你倒是篤定,連萬一都不怕。”
“我不是不怕,”蘇鶴笑道,“我隻是信你還信陛下,也信王爺和輕瀾罷了。”說完之後,蘇鶴抬頭看了一眼夜色,然後又道:“好了,已經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記得明日早上給我準備好個紅包哦。”
看著蘇鶴翩然離去的背影,沈月華笑了笑,然後對身後的許淩風道:“小淩風,我們也回去吧。”
等到沈月華帶著許淩風回到攬冬院,院子裏早已一個丫鬟侍女都看不見了,當然今夜折梅山莊被人入侵,估計那些小丫鬟和仆人們早都被嚇破了膽,清妍清雨做主讓他們先去休息了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隻要沈月華不是真要喊人服侍,這院子裏現在就隻得她和許淩風二人。
在陪著沈月華上了簷階,然後幫她推開了門後,許淩風明顯注意到,沈月華在一踏入房門後就腳步一頓。
察覺到沈月華的變化,許淩風特意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隻見沈月華此刻蹙著眉頭,一雙眼睛在屋裏來回掃蕩,似乎在找尋什麼一樣。
為什麼自家郡主會突然對自己的房間這麼謹慎?
“郡主,怎麼了?”許淩風走到沈月華身邊,有些不解地問道。
沈月華沒有立刻回他,隻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轉身往一旁的梳妝台走去。
沈月華走的很慢,手指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而她的目光,則仔細地盯著桌上的那些物件擺設。
就這樣,看完了梳妝台,沈月華又轉去了屋中的其他地方,直至在屋中轉完了一圈,然後又再次回到梳妝台前。
看著沈月華盯著梳妝台,許淩風也不免跟著看去,隻見上麵一堆東西中,唯有一樣東西特別紮他的眼,那便是不久前沈畫扇說送回給自家郡主的一樣禮物,那個裝傷藥小白瓷瓶子。
上次沈畫扇把這個小白瓷瓶子還給到自家郡主手上後,自家郡主並沒有因為討厭沈畫扇而將這小瓶子扔掉或藏起來,而是隨手放在了這梳妝台上麵。
他其實明白,自家郡主雖然嘴上說著恨這個人,但到底多年情分,總還是有割舍不下的地方的,所以自家郡主把這東西放在顯眼處,估計也是念舊。
但現在自家郡主卻這麼盯著這東西,難道說,自家郡主懷疑今夜唐青寒他們夜襲,沈畫扇期間有悄悄來到這院子,然後對這屋中的東西做了什麼手腳嗎?
正當他這麼猜測著,沈月華開口問他了:“小淩風,你有沒有覺得,這小東西跟我出門前的擺放位置有些不一樣了?”
看著沈月華把手指摁在那小瓷瓶子上麵,許淩風眉頭微蹙,他看著沈月華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郡主,淩風此前並沒有怎麼注意過這屋中的物件擺設。”
沈月華聞言,側眸看了他一眼,見他麵含愧色,不免一笑說道:“是我傻了,我之前也沒叮囑你要注意這屋中的擺設,而你一向都在外邊走動,即便回來也是在隔壁,所以自然注意不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