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區塌方醫務處調走不少醫生,薩沙不放心隻有實習生坐鎮的醫務處,蘇江想去通過翻看病人資料找找看有沒有赫爾曼,蘇聯這麼大不知道他會被發配到哪裏,她既希望在這裏翻到他的名字,又不希望翻到他的名字。
他在資料裏看到不少赫爾曼,叫赫爾曼的太多,她不知道他的姓氏,不知道他的全名,手裏的資料翻也沒用,合上資料重新放回原處,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蘇聯人的嗬罵,德國人的呻吟。
兩個德國人在兩個體型健碩的監管注視下走進醫務處,其中一個德國人頭破血流隻剩下一口氣半年死不活的靠在同伴的身上,蘇江想過在這裏也許能遇到赫爾曼,隻是沒想到再相遇竟是這種形式。
薩沙醫生對塌方後受重傷的的情況司空見慣,他指揮者實習生將傷員安排進手術室,蘇江注意到等在外麵的德國人非常眼熟,他的衣服上沾染著同伴的鮮血,蘇江從資料室走出來不敢置信的緩緩靠近。
她想要叫出他的名字,可聲音卻卡在嗓子裏顫抖,那人見有個奇怪的女人一直注視著自己遲疑的對上她的目光,四目相視的一刹那,他們彼此認出對方,赫爾曼的眼裏寫滿震驚,他有些憤怒。
看守注意到他的情緒波動,抬起槍托就是狠狠的一擊,鮮血滲出他的頭蜿蜒在臉上,蘇江想出聲阻止這樣的毆打,卻聽到薩沙醫生的呼喚。
“看的出他是什麼傷嗎?”
“采煤塌方?”
“來手術室”
“我可以嗎?您不是不相信我嗎?”
“如果你真的有醫生的水平,我希望你也擁有醫生的仁心,不因他的國籍而憤恨”
薩沙醫生一直不肯讓她進手術室,今晚卻忽然同意她進手術室,蘇江有些遲疑,她看赫爾曼的傷口,薩沙醫生提醒道:“他的問題不嚴重,嚴重的是手術室裏的人”
優先處理重傷員,蘇江沒有理由對薩沙說不字,她跟著薩沙進入手術室,手術進行的時間很長,傷患的體質太差,醫務處的藥物不多,最終這個人還是死在手術台上。
薩沙醫生一直站到最後一刻才停止搶救,他堅持了多久,蘇江就陪站了多久,至此薩沙才徹底的相信她確實是個真正的醫生。蘇江從手術室出來時赫爾曼早已不在醫務處,她向醫學生打聽到他連治療都沒有來得及接受就直接被拉回營地采煤。
她寫著藥品申準備前往他所在的營地,一個年輕的醫學生善意的提醒道:“江,外麵要下雪了,別出去,他們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是活該”
蘇江避重就輕的回複:“我很快就會回來”。
年輕人:“哼,你去了就會知道你帶的那點藥品根本不夠,還是收起你無用的悲憫之心吧”
蘇江忐忑的將藥品申請遞到薩沙醫生的麵前,她不知道薩沙醫生是否會同意,他降低蘇江申請名單中的部分藥品後簽上名字,有了薩沙醫生的簽字,她去藥房領藥順暢很多,快到煤區時聽到連續好幾聲的巨響,響徹雲霄的巨響後一批德國人下入井底開采,蘇江拉拉藥箱的背帶走向煤區負責人的麵前。
“醫生怎麼會來這裏?”一位負責人攔住她。
蘇江:“薩沙醫生聽聞這裏有塌方事件,我來看看有沒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