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不隆和塔木爾也瞬間凝固,塔木爾心道赫連融圖搞什麼鬼,占著優勢還要鳴金,旗不隆卻詫異,留下的旗兵沒有鳴金的權利吧!
“退退退!”旗不隆瞬間反應過來,管他誰鳴金,先退為上啊!高喊著向著楓林衝去,枯榮可可習慣性跟著旗不隆衝出。
赫連融圖第一個明白過來,頓時大怒,立刻張弓搭箭,蠻力拉個滿月,瞄準旗不隆後心一箭射去,旗不隆聽到風聲,斜身伏馬,卻已是晚了,正中右肩,射了個對穿。
塔木爾明白過來,旗不隆已經穿入楓林。
赫連融圖和塔木爾對視一眼,各自心中懊惱,楓林中有不少絆馬索,還有二十多名射手,要是強攻,肯定折損人馬,一肚子怨氣發泄不了,張目四望,查看鳴金方向。
這一看更氣的怪叫連連,卻見山壁上胡裝少年,悠閑地席地而坐,左手持杯,一個女子溫柔地續著酒,右手執刀,緩慢而堅定地敲擊著楓樹上吊墜的鐵棒,鳴金聲悠揚,極富有韻律。
塔木爾卻死都不會忘記,正是讓他離開達達鐵木,投奔胡廚泉的罪魁禍首----安步!立刻怒號一聲,就要衝上山壁,赫連融圖一把攔住,指了指劉協身邊的楓樹,在陽光的折射下,十多根箭頭映射熾熱的光芒,猶如暗夜裏的星星,若隱若現。
劉協將刀投了,仰頭喝了一口水酒,站起來對著塔木爾擺擺手,算是打招呼,然後豎起中指,點向赫連融圖和塔木爾,然後手心向上,中指勾了勾,然後哈哈大笑。
山壁距離山底有六百多米遠,即便說話還要大聲吆喝,劉協也沒打算聲嘶力竭地嚎叫,便直接用手勢代替,實則更具諷刺性。
塔木爾與赫連融圖氣的臉色鐵青,塔木爾更是咆哮大罵!
“旗不隆已經重傷,一旦攻下楓林,那小賊不是手到擒來?”兩人默契地達成共識,不信一百多人愣是攻不下楓林,一聲令下,全體謹慎地向楓林進發。
旗不隆忍著劇痛,掙紮著抬頭看去,山壁上救了他的人,正是那個被達達鐵木送來的漢人,想到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竟然能夠想出這個絕妙的辦法救人,一時間敬佩之至,可恨他少生三十年,否者定能夠並肩作戰。
又想到他是漢人,不覺戚戚然。轉頭又想,既然是達達鐵木送來的重要人物,肯定與達達鐵木有深厚的感情,心中又亮堂起來,命令枯榮可可不要管他,謹守楓林等待援軍。
楓林弓戰,赫連融圖吸取經驗,穩紮穩打,一路向前挺進,以命換命,將旗不隆逼到死角,塔木爾暗中注意劉協,直到旗不隆危急,他身後的箭頭仍然一直不動,心頭起疑,悄悄自帶一隊人馬衝上山坡,試探劉協虛實。
劉協心中暗驚,塔木爾果然狡詐,懷疑身後的箭頭乃是虛設,不過此刻不裝一下,等到他們衝上來,一切就露餡,隻待距離一百米左右,立刻風輕雲淡地招手,示意塔木爾在上前一些。
塔木爾卻不敢輕易上前,恐遭埋伏,命令手下亂箭齊發,劉協眼角抖動,心中念著諸神保佑,期盼弓箭仰射射不到他的位置。
伍氏卻驚叫一聲撲在劉協身上,越抱越緊,劉協欲要甩開,便在此時,庫連奴帶領二百精騎殺到,赫連融圖被殺個措手不及。
旗不隆長笑一聲,終於等到達達鐵木的援軍,即刻命令庫容可可帶領二十兵將勇猛反撲,赫連融和塔木爾圖腹背受敵,死傷大半,不敢戀戰,立刻帶領剩餘的二十六人向西北撤退,投胡廚泉軍而去。
劉協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沒有放鬆,伍氏背上的一支血箭讓他毛發皆豎,慌忙喊來庫連奴,自有兵士身帶刀劍傷藥,所幸弓箭力道不打,僅僅紮入了半截箭頭,還是釘在肩胛骨上,療養月餘即可恢複。
伍氏伏在劉協懷中,任由兵士取箭敷藥,隻死命抱住劉協,兩隻手攥的如同鐵箍一樣。
劉協卻希望她咬下去,真真正正地替她分擔一些痛苦,因為這是第一個用柔弱的身軀替他擋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