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雯攏了攏墜出皮盔的發絲,青色的發絲隨風輕舞,隻有將它們藏於皮盔,她才能忘記自己還是一名少女。
麵對劉協,她似乎越來越嚴厲,呂雯抬頭看看了淮河的平靜,整理了一下衣甲,前胸傳來疼痛的感覺,衣甲有點重,壓迫前胸,越來越大的它們提醒呂雯,女子不適宜在戰場拚殺。
其實呂雯這幾日擔憂父親,在二百多裏外的壽春,她的親生父親、漢庭第一神勇將軍呂布正在大戰。
作為劉協的守衛中郎將,各種消息彙聚起來,曹操、劉備、呂布聯軍攻破壽春後,曹操極有可能趁勢剿殺呂布和劉備,連禰衡和徐庶都在爭辯曹操和袁術的動向。
呂雯恨呂布,逃命之時根本不顧及女兒的安全,所以她從來不提回到呂布身邊,但是直到臨近呂布,得知危險正時刻威脅父親的生命,那一絲絲的冒著熱氣的親情,油然而生,某一時刻,呂雯仰頭看向天空的眼睛都有朦朧的感覺。
淮河平靜流淌,但誰人不知其下卻是暗流洶湧。
禰衡和徐庶爭論不休,新晉的長史田承也加入進來,三人相互辯駁,雖然通常以禰衡勝出,但眼見徐庶和田承並不佩服。
徐庶與田承生於汝南,對汝南郡相當了解,兩人意見基本一致,認為袁術基於安全的考慮,極有可能去九江,再不濟去揚州,絕不會沿著最容易被追擊的淮河潰逃入汝南;
禰衡卻基於袁術連戰敗北的懦弱心理,堅持袁術會退回汝南,因為隻有汝南才會袁術的立足之地。
當然,他們一致認為,曹操絕對不會放過呂布和劉備。
至於壽春,他們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討論僅限於如何讓聯軍自相殘殺,從而討論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計策。
城破之日,就是聯軍撕破臉皮之時。
之所以不攻城,就是這麼簡單。
但是最奇怪的卻是劉協,固執地命令繆奴領著三千人馬駐紮在汝陰南部,既不進攻,也不後退,隻派出大量斥候探聽周圍的消息,同時攔截汝陰和壽春方向的斥候,擺出一副相持的態勢。
大軍卻轉頭向南直奔淮河,淮河北岸放慢速度,向壽春推進,然後同樣派出大量的斥候,沿途打探消息,呂雯一顆心早飛到父親的身邊,急的抓耳撓腮,但卻不敢頂撞劉協的軍隊指揮權,隻有暗自焦急,心中算計如何煽動呂青奴吹吹枕頭風,讓劉協同意加快行軍速度,早一刻告訴父親,危險,趕緊撤軍。
呂雯的汗簌簌而下,六月的太陽如火,就算是在淮河風道中,刮在臉上的也是熱風,隨處可見兵士脫下衣甲浸入河水,然後再套在身上,更多的是用皮盔舀水互相嬉戲,這些影響軍紀的行為,劉協視而不見,愣愣入神。
呂雯不能脫,哎,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女孩嗎,站這裏快一個時辰了,本小姐的臉皮都曬黑了,呂雯的幽怨衝天而起。
莫非他是故意的,是不是這幾日對他過於嚴厲了,任何人都不準靠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報,蓼縣方向有斥候小隊巡邏,經問詢周圍村民,前日有一隊兵馬從壽春而來,沒有驚動黃河北岸的村民。”
一個傳令兵稟報剛剛收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