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硯知,是燕子!
“王上。”元硯知圓潤的聲音帶了一點點的哽咽。
他緊緊將她抱住,緊到他們之間連一絲空氣都沒有,仿佛要將他揉進體內一般。他瘦削的身體有些單薄,和熙如清風的暖意點點滴滴傳入她身上。這個聲音,恍如隔世。昔日種種,曆曆在目。他調皮的惡作劇,他處處為她著想的樣子,他運籌帷幄的態勢,他清雅的姿態,他如詩如畫的背影…….
“對不起。”不僅是對她說,也是對自己說。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讓你在異國,一個人生活的這麼辛苦,對不起,上次的逃跑行動,我失約了……
“燕子, 我快憋死了。”
元硯知聞言,將她放開,改為扶著她肩膀。他細瘦的手指輕輕撫一下她麵頰,空中不斷有煙花爆開,宛若金菊怒放,又似彩蝶斑斕,如此美景,不及她萬分之一。她淡淡的眉毛下,一雙泓潭似的雙眼傾泄出無數華光,是她啊,是他日思夜想的王上。
“王守軍是你殺的?”
“是。來漠國的路上,我知道北止堯找到了王守軍,怕對你不利。連夜派人將他殺了。”
“那副畫是怎麼回事?”玉天卿微微皺眉,恐怕和他也脫不了關係。
元硯知微微一笑說道:“北止堯在美人山莊的探子找到了你的畫像,我偷偷將那畫像換了。”
玉天卿斜昵他一眼:“換你不換副像樣的!”換一副什麼亂七八糟的畫,弄得她還畫了一副一樣的。
春風夾雜著輕柔的暖,摻著花香,沁人心脾,元硯知白衣飄飄,像是一朵盛開的潔白雪蓮,靜靜的矗立在世間。他彎著嘴角,像玫瑰花一樣紅潤的唇瓣,他伸出手說道:“跟我走嗎?”
玉天卿看向那支手,他的手指細瘦但很飽滿,手心中的紋路整整齊齊。跟你走?如何走,回去做一個傀儡,還是一輩子做一個無名無姓之人?玉天卿別過臉,她扶著欄杆,去看那水麵上起起落落的波紋。其實,在三月三那日,她確實打算跟他走,不問將來,隻看當下。她對他,應當是信任的。但最終,錯過的便是錯過,如今,境況又有所不同。
元硯知等不到她的回答,見橋那頭走過來一個人影,他眸中燃起複雜的神色,衣袂飄揚間飛身而去。
玉天卿默默的沿著橋走回卿雲閣,沿街小販的叫賣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了想,還是走向小攤主。風驁雙手抱臂,始終走在她身後。剛剛簡直嚇死他了,他還以為王姑娘跟上次一樣消失了!如果她真的消失了,恐怕自己就真的要以死謝罪了!還好找到她了!
玉天卿一進門,便對上北止堯探究的神色。
“去哪了?”
空氣中隱隱飄著一股異味。北止堯蹙一下濃眉,這個味道是什麼,不會又買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玉天卿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一股臭氣撲鼻而來,外焦裏嫩的臭豆腐配上白芝麻,她咬一口再蘸一下碗底泛白的蒜汁,吃的不亦樂乎。同桌的兩人麵色都變了,劉綺羅甚至拿出錦帕掩住口鼻,眼中透出一股嫌棄,將軍最討厭這些街邊小食,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怎能如此重口味!這也太不成體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