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夜色傾泄,精美的壁燈閃著一簇簇的燈光。寬大的書桌旁,一個明黃色身影俯身看奏折,此刻的他像極了一個暮色垂矣的老人,麵上帶著一絲疲倦。
北原哲威嚴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死的那個伶人是誰?”
“那個伶人是珍妃的侍女,叫小婉。”杜公公回答道。
北原哲眼中顯出一點迷離的色澤,不似白天的銳利。他記得珍妃身邊,確實有個叫小婉的丫頭,甚為衷心。想不到這麼多年,她竟然還記得為珍妃報仇,倒也算的上忠義了。
他恍惚失焦的眼神重新聚起精光,接過杜公公手中的茶,口中說著:“你怎麼看?”
杜公公滿臉堆笑,一條條的褶皺遍布麵上,他混濁的雙眼帶著一點笑意,佝僂著身軀說道:“皇上問的是茶嗎?有人別有用心,有人見招拆招。”
北原哲臉上慢慢展露出一點笑意,這個狡猾地老家夥!
北止堯回到正陽居,一盞燭火搖曳,一個白色身影縮在軟塌上。剛剛他繞道去了錦園,並未見到她身影。原來,她早早回了正陽居。均勻清淺的呼吸聲,示意她睡得極為香甜。
她細細密密的睫毛像是無數柔絲般,蔭蓋著清澈靈動的眼睛,平日裏清冷的麵上顯示出柔和的表情,微紅的唇微微張著,狀似一顆含苞欲放的花蕾。
北止堯心念微動,彎身將她抱到床上。她露出的脖頸處,肌理細膩,幾乎沒有一點紋路。他側過身,微涼的唇在她頸間摩擦,宛若蝴蝶輕吮著花蜜,汲取她的甜美,慢慢啃咬出一個個淺淺的痕跡。懷中的人好像極為不適,柔弱無骨的小手推他一下,但還是抵不過困意,翻了一個身,繼續著香甜的夢。
玉天卿緩緩睜開雙眼,這一覺睡得極好。入眼是一頂褐色沙帳,她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嗖”的坐起來,昨日她不是在軟榻上睡得嗎?低頭見自己身上衣物完好,身體也並無酸痛不適之感,暗暗放了心。
她拉開床帳,清晨和熙的陽光,絲絲縷縷照進床上。門外的童瓏聽到動靜,手中端著銅盆進來,她一見到玉天卿,眼中便透露出複雜的神色,像是高興又像是欣慰,緊緊盯著她的脖子瞧。
玉天卿疑惑的拿起鏡子,隻見細長的脖頸處,淺淺的唇印,牙齒的痕跡,密密麻麻、深淺不一。她頓時火冒三丈,像是炸毛的野獸般,眼中聚著兩團燃燒的火焰!
童瓏見她麵色不好,也不敢再取笑,給她梳妝打扮。
“去找一件領子高的衣服。”
這話讓童瓏犯難,小竹軒的衣物都被燒光了,這一批新衣服都是薄紗輕綢,天氣漸熱,從哪去找領子高的衣服。
“帶一件長帷帽吧。”童瓏建議道。
帷帽?她一向不喜歡那東西,擋視線。玉天卿想一想,隨後說道:“昨日我穿的紗裙,給我拿過來。”
她接過童瓏遞的紗裙,拿起剪刀,“哢哢”幾下剪下一個長方形,又對童瓏說道:“把四周滾一下邊。”童瓏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還是拿起針線認認真真的將這個長方形的白紗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