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卿望向窗外,金色陽光中,一輛線條雅致的灰褐色馬車飛馳略過,飄揚的薄紗簾下,一角紅色衣衫一閃而逝。元硯知站到她身邊說道:“已經走了。”
天空澄淨,暖風浮遊,她光潔如牛乳般的麵頰上,幾綹發絲飛散,好像是一個光輪把她籠罩著,隱隱約約染上些許落寞。
他將一個青瓷罐子拿出來,紅潤的唇角帶著一絲笑意,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你看,這是什麼?”
玉天卿看向他手中的瓷罐,裏麵是一條白色的蟲子。這蟲子不過小拇指般粗細,頭上頂著兩根觸角,全身晶瑩剔透,比雪還要純潔。
“這是什麼?”難道是一種毒蟲,昨日劉綺羅中的毒跟這個有關?
元硯知點點頭說道:“這是雪瑩蟲。以雪域蟲草為食,可入藥,但也有劇毒。它極通人性。”
“那劉綺羅是被它咬了一口麼?”她那日見劉綺羅領口處確有一圈黑紫色。
“不是,這家夥的粘液有毒,它隻是在劉綺羅脖頸處爬了一圈而已。”被雪瑩蟲咬一口,隻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玉天卿見雪瑩蟲白白嫩嫩,兩根觸角蠕動一下,說不出的可愛。元硯知將瓷罐遞給她,她馬上揣入懷中,除了阿祖以外,雪瑩蟲算的上她第二個親人啦。
下了幾日的雨,這是她來漠國以後,第一次下雨。連綿的細雨讓空氣都潮濕了起來,一連幾日,玉天卿都沒有出府。待天晴後,小竹軒終於修葺好了。
修葺一新的小竹軒多了些華麗的氣息,院中多了一架秋千,唯有那棵海棠樹,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玉天卿迫不及待的搬回小竹軒,一同回來的還有童瓏、阿祖和雪瑩蟲。入夜,她一邁進房間中,便聞到一股血腥之氣。緊握手中的劍,慢慢靠近床榻。
一手掀開床帳,寶劍便向著床上刺去,那人也不躲閃,明亮的燭光下,一雙眸子宛若沉在銀河之下的黑寶石一樣,他聲音輕飄飄的,不似平日的圓潤有力:“王上。”
玉天卿定睛一看,他左肩處源源不斷的滲著鮮紅的血珠,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神色,她在他額頭一探,燙的嚇人。
“童瓏,拿些水過來。”玉天卿一邊衝門外喊,一邊從櫥子中找了傷藥、棉紗和剪刀。將他左肩染紅的衣服剪下,傷口很深,如果再偏移一點,隻怕他要去見閻王了。
童瓏端著銅盆進來,被地上染血的衣物嚇了一大跳,再看床上,竟然是雲燕公子!
“去找一件男子的衣袍來。”他身上的衣物還帶著點點血跡和一些泥汙,實在不利於養傷。
玉天卿替元硯知清洗傷口、上藥,包紮,見童瓏手中拿著一件青色的袍子。玉天卿想一下,還是動手去脫元硯知的衣服。他大手按住她的手:“你要對我負責。”
玉天卿心道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她道:“我不是已經‘娶’了你嗎?”。也不再管他同不同意,將他上衣拿剪刀剪個破碎。他並不算偉岸的胸膛,肌肉淺淺的覆上麵,為他平日裏的瘦削添上一絲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