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閣,玉天卿同北止堯前腳進門,見雯兒正在廳內來回踱步,小風則目不轉睛的盯著雯兒。
玉天卿頓時大笑起來:“小風,雯兒臉上長了花兒嗎?”
小風一愣隨即撓撓頭,黝黑的臉傷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色。雯兒見兩人毫發無損,不由得開心起來:“將軍,姑娘,還好你們沒事!”
玉天卿點點頭。
北止堯見棋桌上擺著棋盤,道:“陪我下棋。”
兩人相對而坐,北止堯執黑子,玉天卿執白子。玉天卿本就不善下棋,所以橫衝直撞,胡亂落子。
幾個回合過後,見北止堯扭轉棋局,每一顆將“死”的棋子背後,都有一個別開生麵的“勝利”。
她很快便將棋子扔下:“不下了,你每走一步,看似給我機會,實際上背後都藏著更深的目的。”虐死我得了。
但見北止堯目光如炬,纖長漂亮的手指執起一枚黑子,“啪”的一下,落子生根。他勾起唇角,淡淡說道:“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玉天卿細細品味這句話,頓時覺得眼前有一片亮光。
風桀快速跑進餘香閣:“將軍,杜公公來宣旨了!”
外麵駿馬嘶鳴的聲音驟響,杜公公佝僂著身影,麵色清冷,態度確是帶著些倨傲。他突然一笑,臉上的笑紋堆起,好像這笑容是他的麵具一般:“三皇子北止堯接旨。”
北止堯拈起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放回青玉罐中。他道:“杜公公,堯兒今日舊疾複發,不能起身迎接。”
此話一出,跪著的鳳桀、雯兒、小風等人均是一愣。將軍,也,也太過大膽了!
杜公公似是料到北止堯的態度,他冷冷哼一聲,不過片刻間,就宣完旨意。他雙手將聖旨遞到北止堯手中,隨即轉身離去。
北止銘竟這樣有本事!不過一日間,竟將北止堯接管軍機大營以後,收受官員大禮之事給挑了出來。北原哲這回倒是幹脆,直接撤了北止堯的校尉之職,貶去樂山守皇陵!
玉天卿斟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北止堯。
他伸手接過,見她並無詫異之色,想必已經明了他的打算,不禁讚賞一句:“聰明。”
玉天卿對上那雙溫柔的眸子,唇邊綻出一個笑容:“那是自然。”
北止堯見她剛喝完茶的唇瓣上沾著一滴水珠,像是晨曦中的花朵上滾動著露珠,晶瑩閃亮。他當即起身,隔著棋盤,在她唇上輕吻一下。
他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陪我一起去樂山?”
玉天卿被他深邃的雙眸盯著,被他清潤的氣息撩撥著,雙頰飛上兩朵霞光:“不行,我還要掙錢。”
他又柔柔說道:“你若不去,我定會想你。守皇陵的女官一個個可是天姿國色,萬一哪天我喝多了酒,發生點什麼......”
玉天卿雙眸一亮,隨即手指伸成剪刀狀:“你敢!”
北止堯趁機捉住她手指,握在手中:“你要是去了,我還‘搞’什麼女官啊。”
他下巴微微抬起,幽蘭的雙眸透著璀璨的光芒,唇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像是黑夜中的曼陀羅花,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搞你。”
秋風習習,寒意四起,但她心中卻是暖風四溢,花香撲鼻。半晌,她輕聲道:“好。”剛答應,又在心裏將自己誹謗一番,玉天卿,你算是栽了!
玉天卿將餘香閣的一應事務全部交由雯兒打理,同北止堯踏上去樂山的旅途。
樂山在京都東側,路程過半,玉天卿掀起小簾,見馬車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北止堯倒是極為淡定,一路閉眼養神。
玉天卿也不知何時睡著了,天擦黑的時候,才到了樂山皇陵。
北止堯躍下車,對玉天卿伸出手。她毫不猶豫將小手放入他溫熱的手中。
下了馬車,隻見群山環繞,重巒疊翠。一座巍峨的陵園赫然在目,碑亭、角樓自是不必說,入目皆是一種暗淡悲涼感。
守皇陵的官員有兩位,皆是女官,一位叫華裳,另一位叫長寧。她們帶著手下一隊護衛和一隊侍女來參拜。
北止堯不過說了寥寥數句,便讓他們各行其事,自己帶著玉天卿輾轉來到一座農家院。
院子不大,但顯然提前打掃過了,到處都很整潔,連蔬菜和食物都一應俱全。她將裏裏外外看了一遍,才對北止堯說道:“什麼時候準備的?”
“我以前也曾在這裏住過,這次是命風桀提前來打掃過了。”
休息了片刻後,玉天卿跑到廚房去準備晚膳,北止堯自告奮勇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