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房間,便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果見燭火之下,一個身姿若鬆的人站著。他深邃的眼中帶著一些瑩瑩亮光。
“過來。”
她疾走幾步,埋入他懷中,深深吸幾口氣,好暖。
他下頜抵在她額頭,短短的胡茬紮的她有些刺痛。
她抬起頭,小手在他下巴處撫摸一下。
“你這是要蓄胡須嗎?”
“你盡情笑。”連夜趕路,還不是為了你。
他將她手掌按到自己下巴處,來回摩擦,直到她湛白的膚色變成了微粉色。幾日不見,心中思念瘋長。
見她臉頰處還有一處紅腫,他臉色微變。
“是北止銘?”星河雖一語帶過,但他也能想到,他們此去,定是艱辛重重。
玉天卿滿不在乎的將他手捉住:“我們燒了他的糧草,20天內,他沒辦法再攻城。他能不對我下狠手嗎?我還見到了他手下的女將軍,可惜的是,並未找到他背後的人。”
北止堯溫柔一笑:“你們燒了他的糧草,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他背後的人,哪有那麼輕易就被人找到?”
“此次一行,絕塵和尚兩次救我。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他搖搖頭,絕塵大師向來不涉黨爭,他與絕塵,也隻能算的上是泛泛之交。
上次,絕塵散播北止銘乃真龍天子的預言,助他奪得太子之位。北止堯便起了疑心,但絕塵居無定所,實在是查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一夜,兩人相依而眠。
回到京都後,戰事停了半月有餘。風驁、蕭徹等人,連續勝了幾場,戰士們的信心空前高漲。
一進府門,北止堯就見玉天卿和阿黎正在逗阿祖玩。天氣越來越冷,她頸間多了一抹白裘,容顏如畫。
她拋出一支繡球,阿祖張嘴接住,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在顯擺。
一旁的阿黎不願意了,捉住阿祖,從它嘴中扯出繡球,齜牙咧嘴的叫兩聲,嚇的阿祖鑽進玉天卿懷中,再也不肯出來。
“你越來越出息了,竟還跟狗搶上了!”
玉天卿調侃幾聲,撇見北止堯站在院中,笑意吟吟。
“今天這樣早?”平時這會兒,還在皇宮研究戰事呢!
“回來陪你。”
阿黎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撇撇嘴。這二人,也太不注意形象了!想歸想,他還是從玉天卿懷中,捉住阿祖,將它帶到一旁去玩了。
“情況有變?”玉天卿邊走邊問。
“是。風驁傳信過來,說是北止銘又有一個厲害的陣法,傷人無數。”
“連星河都不知道這陣法?”
“星河回山莊了。不論是風驁,還是蕭徹,都無法破解此陣。明日,我親自帶軍去迎戰。”
玉天卿點頭,無論如何,這一戰不可避免:“我與你同去。”
北止堯想也不想便拒絕了:“我已經將國事全部交給楊丞相,如若你有事,可以去找楊丞相。宮中如若真出了什麼事情,你不要逞強。”
玉天卿點點頭,她還有一件事情未做,趁此機會,也可以為北止堯登皇位再加一個砝碼。
北風淩冽,絲絲縷縷黃燦燦的光亮驅散了朦朧的霧氣。玉天卿攏一下披風,默默直視著如長龍般的軍隊。北止堯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眼前。
阿黎推一下玉天卿,道:“別看了,再看就成了望夫石了!”
玉天卿頓覺好笑:“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在城門處轉悠,就是期待著某人回來的身影。”
阿黎被戳中心事,臉頰飛快的紅了,粗聲道:“我沒有!”
玉天卿要去一趟長公主府,所以囑咐阿黎自己回太子府。
剛一進長公主府大門,詠兒就歡快的跑出來迎接。多日不見,她長高了不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著孩童的清澈。
玉天卿牽住她小手:“詠兒長大了!”
北原笙似是知道玉天卿要來,在亭子中備了點心和茶。
“詠兒,母親要和王姑娘說話,你先自己去玩。”
詠兒聽了,小臉現出不舍之態。玉天卿摸一下她柔軟的頭發,笑眯眯說道:“等會我去找你。”
詠兒這才跑走了。
自從北原哲“死”後,北原笙多日未曾上朝,她眼角處堆砌著細紋,眼下是一圈濃重的青色,看來,這段時間,她過得並不好。
“算著日子,你也該來了。”
北元笙纖手倒了一杯茶,示意玉天卿飲茶。
“長公主是不是已經猜到,我為何事而來?”
北原笙紅唇漾出一個笑容:“自然。”她伸出手,玉天卿將一卷錦帛遞入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