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晨霧朦朧,縈繞著一片白色的花朵。一個金色身影負身而立,身姿似雪。
慕容烈示意一旁的侍女送上白裘披風,雖說已經入春,但元朝苦寒,清晨寒氣逼人。
元硯知擺擺手,漆黑的眸子停留在那一片潔白上。
“皇上,嗬護了三年,沒想到,這些花,竟真的開了!”
元硯知點點頭,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這些花在溫暖潮濕的國度盛開,並不奇怪,但開在元朝這樣寒冷的地區,著實讓人驚豔。
慕容烈捏緊了手中的信,半晌,道:“皇上,有她的消息了。”
元硯知接過信,展開,眉心忍不住皺了起來。她要成親了,而且還是和一個和尚?
他紅潤的唇瓣仿若晨曦中的玫瑰花一般,道:“將三國會盟,提前兩個月。”
慕容烈一愣,雖說如今整個蒼穹大陸,元朝的實力最盛,但這三國會盟,曆來是深春時節。
“皇上,要不要請示下老主子?”貿然更改日期,隻怕另外兩國會有意見。
“去做吧。”他清冷的眼神,飄了很遠,很遠。
三年前,玉天卿依靠金羽光訓練出的一支精兵,包圍了整個皇城,並拿出真正的傳國玉璽,將玉天卿、瀟涵夫婦兩人貽誤朝政、苛捐雜稅等醜惡行徑揭露,刺死瀟涵,囚禁玉天嬌,重回王位。
美人山莊改國號為丹華,年號為永沐。
當時的美人山莊,城池守衛薄弱,成了眾國欺壓的對象。經過三年的修整和一係列利民措施,國力才稍有提升。但相對於實力強盛的元朝、北煜,丹華國仍舊有許多進步空間。
金羽光走入禦書房,道:“王上,真的要和那個誰,誰,成親?”她半躺到一邊的椅子上,老實說,這個男子,她著實喜歡不起來啊!雖說當年和玉天嬌一戰,他在輿論上幫過不少忙,但王上和他,也並沒有什麼感情啊!更何況,他又總是一副油鹽不進、深沉老道的樣子。
玉天卿抬起頭,笑道:“又不是讓你‘娶’,你煩惱個什麼勁?”
“話是這麼說,但是王上,這個人,隻怕更是深不可測!”三年前,在聽聞燕子做的所有事情之後,金羽光就對所有的“男子”都沒有什麼想法了!比起愛情,保命最要緊。
玉天卿將手中的奏折一一批完,纖手扶一下額頭。自從真正的開始處理政事,才知道單是奏折就根本批複不完。
城池奏報、部門彙報、請安奏折、勸諫奏折......還是她下令將奏折先按緊急程度分類,再按部門分類,最後才是請安類的純閑話類,這才每日將奏折批複好。
金羽光站起身來,隨手打開一張請安折子,險些將口中的茶噴了出來:“王上,這邢遠城主邢沫,好幾個月的折子,隻有這一句話;王上,可安好?要不是知道他是一個四十歲的老家夥,還以為他暗戀您呢!”
玉天卿笑而不語。
門外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一個人影已經走了進來。
金羽光斜他一眼,晃晃悠悠走出了門。
來人目光淡淡,眉清目秀,頭頂上,蓄了一層毛茸茸的短發。
玉天卿起身,在他頭頂上摸了一把,道:“你蓄起頭發,也是個翩翩少年郎嘛!”
絕塵耳垂處泛著淡淡的紅暈,習慣性的雙手合十:“莫要玩笑!”
“知道了,大師。” 都這麼熟了,開個玩笑,還會臉紅!
金羽光在門外輕咳一聲,直到絕塵出門,才又走進殿中。
“王上,剛剛收到消息,這兩日,都城內有一個男子,神似阮星河,要不要與他近距離接觸一番?”
“不用,我明日親自去看。”她輕柔的笑一下,掩飾不住的動容,三年了,她在蒼穹大陸四處打探,終於有了阮星河的消息!
丹華國的都城,經過三年的修整,漸漸現出繁榮之態。各式店鋪林立,行人熙熙攘攘。
兩個姿容出色的少年,吸引著眾人視線。
其實丹華國女子的地位本來就高,更沒有所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說法。
但為了避人耳目,玉天卿和金羽光還是喬裝出宮。
待到了最繁華的街道,果見一個茶攤上,一個白衣男子正在飲茶。三年未見,他清泉般的雙眸,行雲流水般的姿態,一眼便難以忘懷。
玉天卿眼底一熱,卻見阮星河盯著一個賣飾品的小攤位。
幾個打扮富貴的中年婦女,正圍著一個賣飾品的人。
“我昨天剛在你這買的鐲子!還沒戴就碎了,你這個騙人精!快給我換新的!”
“小小年紀,心腸便這樣壞!”另一個婦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