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墨塵和金羽光一路跟隨楊敬遠,越走越覺得路不對。楊敬遠愣是帶著他們兜了幾圈,他健壯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曦光流轉,元硯知烏黑青絲傾泄,如同攤開的墨色綢緞,手中握著一支羊毫筆,輾轉幾筆,一個體態欣長的人物躍於紙上。
慕容烈將手中奏報送上:“皇上,朝中諸事一切正常,但老主子來信,盼皇上早日歸國。”他看一眼畫作,這麼多年,皇上所畫,隻有一個女子,從未變過。
元硯知額首,盟書的事的確不能再拖了。
玉天卿默默看著眼前兩個人,忍不住揉起了太陽穴。
一夜未眠,金羽光同晉墨塵,精力出奇的好。
金羽光:“若不是你非要跟去,楊敬遠能跟丟嗎?”
晉墨塵冷冷一笑:“關我什麼事!你弱你有理!”
直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兩人才噤聲,互不相看。
元硯知:“丹皇,可以開始了。”
饒是玉天卿已經做好了降價的準備,也是微微吃驚了一下。他,竟沒有提任何額外的要求。
玉茗將盟書送上,晉墨塵、元硯知、玉天卿分別簽字蓋章!
眾官員高聲道賀,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此次會盟過後,丹華國的新品種茶葉,定然會讚譽滿堂!
玉天卿:“本王明日便要成親,元皇不妨觀禮過後,再啟程回國。”
元硯知深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麵色淡淡:“好。”
白鷺麵露凶光,抬起下巴,她麵前跪著一排侍女。
“白總管,奴婢們不敢了.....”
“上次你們便說不敢了,如今又在這裏嚼舌根!罰你們麵壁思過三日,不許吃飯!”
“是!”身著粉色宮裝的侍女們垂著頭,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走了。
玉天卿從金冊中抬起頭:“白鷺,發生什麼事了?”
白鷺是金羽光一手教導出來的,行事光明磊落,性格果敢堅毅,絕對不會輕易處罰下人。
白鷺尖尖的小臉上,現出一絲不滿:“還不是這些人,亂說話!她們說,元皇是您的人...還說以前元皇在宮裏人見人愛,但王上就是不喜歡他....剛剛元皇走的時候麵色不佳,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沒有。”
在三年前奪位之爭中,整個皇宮傷亡慘重,許多侍女、護衛都是新人,而官員也換了不少。除了玉茗等人,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這件事就如同元硯知的“黑曆史”一般,在這個仍舊是男子主導的大陸上,做過女王的“麵首”,確實是一件並不光彩的事情,勢必要惹人不快。
“查一查謠言是從哪流出來的,務必將源頭切斷。”
“是。”
自玉天卿登基後,宮中還是第一次有喜事,到處一片和樂的氣象。整個宮殿燈火通明,美酒珍饈更是不在話下,元硯知派人送了一對玉如意,本人並未來觀禮。倒是晉墨塵早早的帶著禮物來了,指揮著金羽光替他倒酒。
“葡萄。”
金羽光拈起一顆葡萄,送到他嘴中。
“點心。”
金羽光又拿起一個點心,帶著“噎死你”的表情,使勁往晉墨塵嘴裏塞。
“開心點。”
晉墨塵吃了點心,手指在唇邊做出一個微笑的手勢。金羽光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僵硬的笑著,心中思忖,晉墨塵,你給我等著!三天過後,你就慘了!
觀禮的官員們大驚失色,金羽光在他們眼中,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先不說她如今是開國功臣,就那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無人敢惹!也不知道這晉太子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讓金羽光如此聽話!
玉天卿金漆寶座端坐,望著來人。絕塵一襲紅色喜服,眉眼中藏著溫柔的漣漪,因著頭發太短,未能戴冠,隻能以雲紋腰帶鑲嵌藍寶石,行動之間,粲然的光芒跳躍。
玉茗打開手中寶冊,正要念冊封詞,突然間一股妖風刮過,一個女子淩厲的聲音閃現:“絕塵,你竟棄了師門,甘願做一個亡國女君的麵首,枉為大師!”
所有的燈火突然熄滅,眾人聽這聲音,像是從地獄中發出來的一般,陷入恐慌中。
玉天卿:“既然來了,不妨喝一杯喜酒!”
那女子狂妄一笑,道:“與我,你還不配!”
絕塵飄然的身影飛出宮殿,與站在琉璃瓦上的女子交手。那女子戴著長帷帽,雖未見其長相,但依照纖細背影來看,應當是個妙齡女子。
“絕塵,今生今世,我與你勢不兩立!”
玉天卿同金羽光耳語幾句,金羽光帶著一隊禦林軍,衝出了宮殿。
白鷺帶著宮人將燈光重新燃起,知道今日定會出現特殊情況,還好王上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