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飄灑,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灰色的薄霧中。
阮星河將煮好的粥放在桌上,見雨簾中,走來一個紫色身影。她撐著一把淡**的油紙傘,傘尖上流下的雨滴,打濕了她幾縷秀發。
即使做了君主,她眸中仍似漫天光華凝聚其中,整個人並未染上生殺予奪的暴戾,反而多了一絲高雅的氣質。
“進來坐吧。”
聞言,玉天卿走到廳中,環顧四周,一張桌子配著四把椅子,漆麵斑駁;茶壺上有些許劃痕,杯子也有缺口,整個房間透著一股煙火氣息。
“阮星河,你過來一下。”靳初一小腦袋從簾子後冒出來:“這個衣服係帶太複雜了!”她小聲抱怨著。
阮星河走到她身旁,細長的手指觸到她脖間,微涼的觸感讓她縮了一下脖子。
“以後不要買新衣服給我,浪費錢。”
待穿好衣服,她才走進廳中,仍舊將整張臉包裹的嚴嚴實實,神態有些拘謹。
阮星河搬來一張椅子:“一起吃吧。”
這粥顯然是熬了很久,軟糯香甜,幾顆紅棗像是鑲嵌其中的紅瑪瑙一般。玉天卿也不推辭,將一碗粥喝的幹幹淨淨。
“能夠吃到你親手做的飯,三生有幸。”
用完了飯,靳初一自告奮勇要洗碗。阮星河一臉溫柔:“我來洗,你陪客人。”
她不由分說將碗奪到自己手中:“這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是在我家裏,你們都是客人!”
阮星河:“之前一直是我洗,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啊!”
靳初一扔給阮星河一個白眼,洗碗去了。
玉天卿緊緊盯著靳初一的背影:“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和阿黎有關?”
阮星河眸光突然暗淡了幾分:“說實話,我不能確定。”
第一次遇見靳初一,就讓他覺得無比熟悉。不論是她同人交流的樣子,還是她打葉子牌的路數,又或者是她行事作風,她和阿黎真的很像。
他想盡辦法接近她,更不惜住到她家中,但她從未展示過自己的容顏,也從未說過自己的經曆。
他心內糾結,如若真的是阿黎,他為何會驟變成為女子?又為何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這世間是否真有借人還魂的說法?
玉天卿心內如同被棉花堵住般難受。往日種種,她不願再想起,隻有阿黎,如同埋在她心內的一顆刺。
“初一,可要打牌?”
靳初一聽聞,將雙手在衣衫上一抹,眼睛泛出亮光來。
“好啊。”丹華的王上,定是有錢的主。
玉天卿喊道:“金羽光、臨波,進來打牌了。”
金羽光和臨波聞聲而來,幾人互相行禮,圍坐。
一個時辰後,再看桌上,銅板和元寶快要將靳初一埋起來了。她衝玉天卿伸出手:“王上不會沒錢了吧?”
臨波衝玉天卿搖搖頭,臨時外出,本來帶的錢就不多,都被初一贏走了。
玉天卿思忖一番,將大拇指上的寶石戒指摘下來,放到靳初一手上。
金羽光:“錢都輸光了,不玩了。”
靳初一眼珠滴溜溜一轉,道:“錢是沒有了,但還有衣服啊!”
臨波聞言,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可不行!”
玉天卿隻覺心中噴湧而出的喜悅,蔓延到了唇角眉梢。真的是他嗎?
靳初一在看到玉天卿熱切期盼的眼神後,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慢悠悠的將元寶放進自己的口袋中。
“改日再玩吧。”
待雨停後,阮星河將玉天卿送上馬車。
“星河,好好照顧她。”
阮星河額首:“我會的。”
傍晚時分,小院突然來了一隊人馬,她們每個人都端著托盤,托盤中是各類首飾珠寶,但最多的還是衣服,足足有三大箱。靳初一看的眼睛都直了,果然,還是一國之君有錢!
看完了珠寶首飾,她隻覺得眼睛都快被金光晃瞎了,她又打開箱子,將衣服拿出來,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好漂亮的衣服啊!不過,為什麼每件都很複雜?豈不是每次都要阮星河幫忙穿?”
白鷺將玉天卿批複的奏折摞到一起,道:“王上今日的心情很好。”
她話雖不多,但唇角時刻上揚著,音調也微揚著。
“王上為何將衣服都送人了?平常您不是嫌層次多,穿衣過程繁瑣嗎?”
玉天卿眼不離金冊:“就是複雜,才給他們。”給他們機會培養感情。
白鷺不明所以,見王上三緘其口,不好再追問。
“王上,今日玉舒婉和秋月在吏部打起來了,聽說是為了去威城的名額。”
“打起來才更好。玉茗就會知道,她這個侄女到底有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