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色熏染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夜晚。一襲金色身影伏案,他從筆架上取出一支紫毫筆,將桌上的最後幾張金冊批複完。
慕容烈走入書房中,將一封信呈上。
元硯知抬起頭,眸中閃過一道雀躍的光芒。他細窄的手指打開信,平滑的眉黛稍稍挑起,透出一些擔心來。瓷器被盜、寶馬被毒,接二連三的事故,她最近的日子應當不好過。
“背後之人,可查出來了?”
慕容烈恭敬答道:“已經有一些眉目了,需要我派人插手嗎?”
元硯知將信收入一個錦盒中,搖搖頭。她最不喜歡,有人插手她的事情。
“不用了,朕親自去。”
慕容烈有些擔心:“主子才回來沒多長時間,又要出去?隻怕那些大臣會有意見。”
元硯知思忖一番,說道:“祖父去祭天了,來回也要兩月有餘。將左相和右相都叫來。”
他登基這三年來,任用了不少賢能之士,朝堂之上的官員,從隻認祖父的政令,到如今觀念的轉變,即使元硯知不在皇宮,所有的政事也可以有條不紊的進行。
金羽光剛走出宮門,敏銳的察覺到身後人的氣息。她不動聲色的走到拐角處,雙手握拳,直攻那人麵門,卻被一把劍鞘架住了攻勢。
他桃花眸在夜月下,深邃迷人。聲線微微上挑,卻是有些熟悉:“才多久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金羽光聞此,探究的目光細細看去,她臉頰漸漸染上一些粉色,是晉墨塵。
他一支手輕佻的挑起她下巴,裝作要親上去。金羽光打掉他的手,喝道:“流氓!”
晉墨塵也不惱,唇若含丹,輕笑道:“我想你了,媳婦。”
後麵這兩個字,瞬間就要金羽光炸毛了。她毫不猶豫揮出一掌:“我說過,不許叫我媳婦!”
他突然緊緊擁住她,將她腦袋按到他胸口處,親昵的撫摸著她光滑的發絲,像是給小動物順毛一般。她怒氣漸漸消散,帶著一些窘迫,為什麼覺得他每次擁住她的樣子,像是在撫摸一隻小寵物?
“你這次做的不錯,雖然回信有些短。”
提到信,金羽光怒火更甚。他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三封信,她最不愛寫字,每每寫完信,覺得自己的腦細胞都快用完了。
“看來你這個太子很閑,一天三封信,是按一日三餐來的吧?這樣看來,你似乎還少一頓夜宵!”
晉墨塵聽聞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心中卻覺得如午後陽光,溫暖異常。
“羽光,你說的太對了,以後就改成一日四封信吧!”
金羽光掄起拳頭,一拳捶到他胸口。
晉墨塵抓住她小手,輕咳幾聲:“別的女子都是花拳繡腿,金大將軍這一拳,能讓人吐血暴斃!”
她聽聞他呼吸有些急促,將手在他胸口處一按,果然聽到他倒抽一口氣,點點血絲已經滲到衣服上。
她眼中是滿滿的關心:“怎麼回事?你不是太子嗎?誰敢傷你?”
晉墨塵將身體一部分的重量靠在她身上,小聲說道:“太子算的了什麼,不過是粘板上的肉罷了!所有的人都防著你,包括自己的親兄弟,甚至親生父親。”
他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投出一道長長的斜影。自古以來,皇權更迭,危機四伏,這些看似錦繡金線織就的生活,就如同風中的一張殘網,隨時可能破滅。
金羽光:“要住在驛站?還是......”
晉墨塵挑挑墨眉,低下頭輕輕碰一下她麵頰:“住你那裏?”
她歪起頭思考幾秒鍾,而後又點點頭!
“就住我那裏吧,好好養傷!”
兩人走著,金羽光覺得他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了。他一手摟著她肩膀,另一支手箍在她腰間。這樣太過親密的距離,讓她頗為不適。
“你往那邊點,再靠近我,我就打你!”
晉墨塵語氣軟軟的:“我胸口好痛,沒有力氣了,你就讓我靠一下吧!”
她聞言,隻得半拖著他往前走。
她將晉墨塵扶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
他雙手環住她腰部,兩人之間貼的極近,他清新的氣息一直縈繞在他鼻端。她不怎麼自在的往前挪了一下,身後那塊狗皮膏藥也挪了一下。
夜風呼嘯而過,終於到了大將軍府,她輕輕鬆了一口氣,率先下馬。
他眉眼中俱是溫柔,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她牽住他手,將他從馬上拉了下來。
金羽光命人收拾了客房,將他安置在房中,又叫了一位侍女替他上藥,侍女名為小憐,長相很是清秀。小憐小心翼翼的將他袍子解開,露出一截細致的肌膚,金羽光一眼便看出,那是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