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初一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什麼,足尖一點就要往外走,還是阮星河拽住她:“說清楚吧。”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打仗和殺人能讓他冷靜下來,其餘的時候,他腦子亂的一團糟!他幾乎可以肯定,靳初一就是阿黎師叔,但又想不通,他到底是怎樣重生的!
玉天卿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吃著糖人。
靳初一在三人的目光下,坐立不安。她深吸一口氣,一層層摘掉頭巾,露出半張麵具,和半張布滿疤痕的臉。
玉天卿握住糖人的手收緊了幾分。尋常人不是應當把布滿疤痕的臉遮住嗎?靳初一反其道而行,除非......
“你和我,共用一張臉,是嗎?”
那阮星河驚的差點跳了起來,他內心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未想過,她們兩人竟然共有一張臉。怪不得當年在鏡室,他看到的是玉天卿的臉龐,當時他苦惱了許久,原來他看到的,也是靳初一!
靳初一小心的摘掉麵具,那光潔的臉龐,如遠山般清麗的眉毛,和一雙盈盈瞳眸,分明就是同玉天卿一模一樣。
“原來,我在滄雲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年,她和北止堯同去滄雲觀,機緣巧合下,竟在觀內看到一具身體,玉天卿當時甚為震驚,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相信,因為她看到的那具屍體就是她自己!
“當年星河把我的屍身入葬後,師兄將我帶回了滄雲觀,再次使用換魂術,將我換到這具身體上。天卿,也許你不相信,我和你,其實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小時候,母親曾經告訴過我,說我還有一個妹妹,她說,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
妹妹?姐姐?玉天卿擰起眉毛,她從來都沒想過,她在這世上,竟然有一個親姐姐。
“你是不是想問,玉天嬌又是怎麼回事?其實母親當年有一個極為親近的侍女,叫小婉,玉天嬌就是小婉的女兒。在一場戰爭中,小婉為了救母親,犧牲了自己。所以母親便將天嬌封為公主。這件事,連玉天嬌自己都不知道!母親將皇位傳給我,天嬌一直耿耿於懷,處心積慮同我作對,卻從來不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公主!”
原來玉天嬌才是鳩占鵲巢!玉天卿從震驚中緩緩回過神來:“那我的屍身,是怎麼出現在滄雲觀的?我一開始來到蒼穹大陸,就已經在你的身體裏麵了!”
“其實你來到蒼穹大陸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是師兄收起了你的屍身,師兄說,未來,我們姐妹倆會有一場浩劫。你還記得你當年和北止堯找的三樣寶物嗎?三尾靈狐,行雲寶馬,赤焰火雞。滄雲觀內的千年寒冰隻能保證屍身不腐爛,而這三樣寶物,才能保證顏麵不變,經脈相通。”
接二連三的真相被揭開,仿佛豔陽天上炸出一個響雷,三人全都眼神發愣。
阮星河突然抓住靳初一的小手:“所以,你是阿黎的時候,多次舍命救玉天卿,是因為她是你的妹妹?而不是......”
靳初一斜昵他一眼:“而不是我喜歡她。”她剛開始一點都不懂,為何每次她和玉天卿在一起,阮星河總是生氣,後來她明白了,原來阮星河一直認為,玉天卿才是她最愛的人!
“母親說,當年她為咱們起的名字,玉天卿和玉天穹,而父親給咱們取了另外的名字,靳勿離和靳勿憂。我重生以後醒來的第一天,是正月初一,所以我就叫自己初一。既然你們都知道我的秘密了,我想以後還是叫我勿離吧。”
“歡喜不滿顏,長年抱離憂。原來爸爸以前經常念的詩句,是這個意思......”
記憶的洪閘開啟,綿綿不絕的思念湧來,那個側顏深邃的男子,長年唱著一首《一寸相思地》,經常念著一句詩,原來他一直在想念啊,想念遠在天邊的妻子,和另一個女兒。
玉天卿起身,緊緊的抱住靳勿離,“阿姐,原來,我還有一個親人。”
“叫就叫,千萬別哭,也不許把鼻涕弄到我身上。”
玉天卿聽聞,淚中帶笑:“你現在倒是不愛哭了。對了,你師兄有沒有說過,能不能把咱們兩個的身體換回來?”
靳勿離知道玉天卿是在意受傷的臉,道:“換魂術隻針對一個活的靈魂和一個死的屍身,再說我已經經過兩次了,如果再有第三次,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玉天卿本欲再說話,阮星河激動地站起來,當年在羅什山莊,他曾經抽中一個簽文,亦生亦死,亦死亦生,原來竟是這個道理!他一把將靳勿離拽出門:“有些事,你還需要向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