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去,調皮的雪花落在那人墨衣上,他側顏如詩如畫,是元硯知。
“過來。”
算你小子識相,還知道我來找你了。玉天卿懷中揣了兔子般,莫名緊張起來,剛要起身,他身後走過來一名長相清奇的女子。竟然是羅刹將軍!
元硯知拽住羅蘊飛手指,正要離開,卻被一隻手拽住袍子。
玉天卿:“我是來給你答案的。”她來了元朝,在宮中做事,元硯知不可能不清楚。她故意放低姿態,就是讓他看到她的誠意。
“在羅什山莊的事,抱歉。但我說了我會回來,現下我便做到了。”
元硯知清冷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今天晚上,就你來伺候吧!”
其餘的侍女投過來豔羨的目光,要知道,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皇上青睞過誰!這後宮就如同虛設一般!不過話說回來,連一個小侍女都有機會侍候皇上,那是不是代表咱們都有機會?
偌大的宮殿中,鎏金壁燈瑩瑩生輝,寶座上的人一頁頁的翻著奏折,連一個眼神也未曾給她。
玉天卿惡狠狠的盯著慕容烈,慕容烈撓撓頭說道:“皇上說了,讓你把珍珠按品種分開,錯了一顆,明日便不許吃飯。”
玉天卿挑挑眉,輕聲說了兩個字。
慕容烈心中一陣叫苦,雙手合十衝她拜了一下。真是被主子害慘了,要是丹皇和鄭兒告狀,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聽聞細微的腳步聲,玉天卿直起身,拽住元硯知袖子。
她皺了一下眉,卻還是未開口。即使玉天卿在腦中預想了一萬種相遇的情形,也沒料到,元硯知竟然如此冷漠。就好像他們之間,從未認識。
這一夜過後,玉天卿經常收到宮女太監們的“禮物”。比如濕透了的被子,冷飯冷菜,衣服首飾消失不見......
慕容烈很是不解:“您為何要縱容他們?要懲戒幾個下人,我還是有權力的!”
玉天卿接過他送來的棉被:“謝謝,但目前還沒必要。這些人不過也是可憐人罷了。更何況,我就是要這樣慘。”
這日,雪終於停了,宮中要舉辦一場賞梅詩會,一同參加的還有元朝太上皇,元秉謙。
這是玉天卿第一次見元秉謙。這人身材瘦小,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頭發和胡須皆為雪白色。
他威嚴的說道:“今日不分君臣,還請各位盡興!”
整個宴席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玉天卿本是灑掃宮女,因茶水組需要人手,才被調了過來。她剛給戶部侍郎王賢斟好酒,王賢飲了一口就毒發身亡。
元秉謙大怒:“將這侍女拿下,立斬!”
他惱怒的表情在對上玉天卿的麵容後,有一瞬間的疑惑。尋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俯首辯解、大聲求饒是肯定的。這女子不急不躁,一雙眼睛平靜無波。
元硯知示意護衛不要妄動,他走向玉天卿,“說說你的理由。”
她麵色未變,微微眯起的眼睛帶著一絲篤定的笑意。元硯知突然明了她的意圖,如此拙劣的陷害,明眼人一看便懂,除非,她根本就沒打算解釋!
突然,一股淩厲的掌風襲來,元硯知將她拽到一旁,“啪”的一聲,給了玉天卿一個響亮的耳光。
“近日天氣寒冷,王愛卿本就有寒症,朕也多次派禦醫前去探望,禦醫皆斷言,王賢命不久矣。各位如果不信,可以去禦醫院查記錄。今日宴會,王賢飲酒過量,不幸仙逝。現追封他為護國公,其子世襲。”
他將視線移到玉天卿臉上,見她臉龐微腫,唇角滲出幾滴鮮血。
“至於這位侍女,三十鞭,逐出皇宮,永不錄用。”
一席話,宴會上眾人鴉雀無聲。
元秉謙冷哼一聲,到底是離開座位回宮了。
朝陽宮,元硯知一跨進門,便被驚了一跳。薄紗飛揚之間,一人躺在床上。他唇角抽搐一下,“羅蘊飛,你這又是哪一出?”
他掀開床帳,見羅蘊飛一張臉畫的和鬼一樣。
“我雖是需要你幫我,但我不需要男人。你眼睛怎麼了,抽筋了嗎?”
他低笑兩聲,倒茶的手突然被抓住。
“你不是喜歡羅蘊飛嗎?來,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是怎麼纏綿的?”
玉天卿說完,拿起毛筆替羅蘊飛描眉,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讓慕容烈帶我出宮。不過呢,慕容烈的心早就跟著鄭兒跑了,你還不知道嗎?”
“出去。”
玉天卿狀若未聞,見他起身要走,慌忙拽住他袖袍,“別走,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