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也不是等閑之輩,掌風襲來便發覺不對,連忙提步後撤。可他此時剛好一腳門內一腳門外,一退之下,剛好撞上了門框,後退不得。顧不得後背撞得生疼,那漢子趕緊曲臂護著臉麵。
持劍女子手掌拍在漢子大臂上,竟被震得發麻。她心中一驚,知道對方內家功夫遠在自己之上,不敢遲疑,一掌收回另一掌又緊跟著拍出。可漢子那一擋已經爭得了緩衝之機,再之後的攻擊已不能對他形成壓製,拆了幾招之後,已漸漸占了上風。
那漢子剛一交手,就發現了對方是個女子,此時騰出手來,淫心又起,邊打邊趁機往持劍女子胸口抓摸。持劍女子技不如人,雖全力防護,卻還是不免被他得手幾次,頓時又羞又怒,不要命地撲將過去,已是隻攻不守。
俗話說,光腳的怕穿鞋的,穿鞋的怕不要命的。她暴怒之下出手又狠又快,竟將那漢子逼得連連後退,幾次差點被她擊中要害。那漢子再貪色,也是惜命的,立時不再放水,十成功力全部使出,手上已是帶了殺招。
隻見那漢子側身躲過持劍女子一掌,左手順勢把住她右手腕用力一扯,女子便踉蹌前撲。漢子右手提氣,一拳朝女子後心襲去。這一拳灌注了漢子□□成內力,求的便是一招斃命。
持劍女子聽得身後拳風猛烈,心知挨上這一拳自己的小命便危險了,可腳下不穩,躲也躲不了,此時隻覺腦中一片空白,連害怕都忘記了。
“噗”的一聲輕響在身後響起,後背卻不見拳頭落下。持劍女子穩住身形,轉過頭來,剛好看見蕭景恒手中握著自己的長劍劍柄,而劍身已插入那漢子後心。
突然遭襲,那漢子收手轉身便是一掌,蕭景恒這一劍本是全力刺出,此時還不及撤力,便被一股大力拍出,撞在牆上,嘴角頓時流出鮮血。
那漢子口中暴喝一聲,朝著蕭景恒走去。蕭景恒被撞得渾身如散架一般,別說是還擊,連怕都不能爬起。他不會武功,沒有暗中視物的本事,卻也能感覺到那漢子騰騰的怒氣,心中不由後悔自己一時多管閑事,還不如剛才趁機逃跑。
持劍女子卻已幾步上前,出手極快地拔出那漢子後心長劍,手腕一翻,劍光閃過,已將那漢子頸邊血脈割破。
那漢子“啊”了一聲,抬手捂住噴湧的血口,終於緩緩倒地。
皇後在禦花園設宴之時,慎王蕭景恒還躺在上野城平民區的那棟小宅子裏養傷,自是無法赴宴。
那漢子激怒之下拍出的一掌,勁力十足,蕭景恒自小錦衣玉食,日常摔一跤都有人撲上前去墊著,如今吃這一掌著實經受不住。那漢子倒地之後,他也便暈了過去。
那藍衣少女姓田,是這宅子的主人,父母早亡,自小跟著未嫁的姨母生活。
前些日子姨母也病去了,家中隻剩她一人,正淒苦自憐之時,夜半竟闖入一男子欲行不軌,後見她戴孝怕不吉利才得以保住清白,可臨去之時卻扔下話,一月之後還會再來。
田姑娘又驚又懼,去縣衙報官,可衙役們說她還沒遭侵害,對方尚未犯法,他們抓不得。她幾次去,都被轟了出來,最後一次恰被那姓謝的持劍少女遇上,上前詢問一番之後,自告奮勇幫她擒賊。
蕭景恒剛好在那淫賊約定的那夜翻牆而入,中了二人埋伏被擒,又因此受傷,二人都很是過意不去,輪流照顧他一天一夜。蕭景恒本就是悄悄出行,又誤了宮中的選妃宴會,還不知皇後會怎樣借題發揮,心中不由暗自焦急。第四日晨起,他在床上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胸腹的疼痛減輕不少,便提出要走。
持劍女子主動要求送他,“你被仇家追殺,又被我害成重傷,我理應護送你。”
蕭景恒還不知道此時的巴塗已是自身難保,想著這女子武藝不錯,人也仗義,有她跟著,就算遇到巴塗的人,起碼也不至於束手就擒。
為了安全起見,他讓田姑娘給他找了件衣服換上,又買了一輛馬車,便往京城而去。
他有傷在身,上野離京城也不遠,於是便吩咐車夫慢慢行路便可。蕭景恒與謝姑娘一人端坐馬車一側,兼不言語。馬車晃晃悠悠,直晃得人昏昏欲睡,蕭景恒靠著車壁,半眯著眼,看著對麵的謝姑娘正襟危坐,右手一直放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不禁心裏好笑。
忽然前頭馬夫一聲“籲”,馬車猛地停了下來。蕭景恒睜眼便見謝姑娘長劍出鞘,人已準備往車外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