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間,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隱晦與皎潔。
——今山事
這一夜注定不會安眠,整夜都是紛亂的夢,回憶一同湧上,讓她頭痛欲裂。腦海中千萬種思緒閃過,溫馨幸福的幼年,肆意飛揚的少年,叛逆任性的青春期,沉默黯淡的大學……還來不及抓住什麼,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早上醒來時,耳畔的枕巾濕了一片,晨光從窗簾角落泄出一抹光亮,黎歌覺得渾身乏力,呼吸沉重,一歪頭又睡了過去。陸陸續續睡睡醒醒,她從床頭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9點了。黎歌估計陸楠潛近期應該都不想見到她,他們彼此需要冷靜一下。想到陸楠潛今天應該不會去實驗室,黎歌放下手機,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再醒的時候是被渴醒的,她嚷嚷了幾句:“我要喝水。”半晌沒有回音,她才想起來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她無奈苦笑,也是糊塗了,要是這個時候有人倒水給她才是真的驚悚。
根據自己的症狀,黎歌依靠自己貧乏的醫學理論和生活常識,判斷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她試著起床,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又倒了下去,她仔細想了想,似乎家裏也沒有小藥箱,她歎了口氣,果然是自己平時身體太好了,從沒考慮過突然生病怎麼辦。
她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麻煩一下樓上的小美女,畢竟遠親不如近鄰。
她掏出手機:顏顏姐,在家嗎?
很快收到回音,黎歌想了一下,繼續說:能不能幫我帶兩盒退燒藥。
顏顏回了句:好。
三分鍾後,她出現在黎歌家門口。
對於顏顏的速度黎歌已經見慣不怪,沒點特殊技能怎麼能叫仙女,比如瞬間移動,閃現。
黎歌強撐著起床去開門,就看到顏顏一臉擔心,黎歌笑了笑:“不嚴重,別擔心。”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厲害,隻能發出簡單的氣音,嗓子裏火燒火燎的,幹的難受。
顏顏帶著小藥箱來的,扶著她去床上躺著,自己進了廚房去燒熱水。
黎歌打開她的小藥箱,強打著精神翻找退燒藥,一邊翻一邊還有氣無力地說:“你這裏藥備的很齊啊,小到牙痛,大到跌打損傷,應有盡有。”
顏顏看著熱水壺,隨口回答她:“是啊,一個人生活總擔心出點意外。”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體質算不得很好,所以多備些總沒錯。”
顏顏原本專注地盯著熱水壺發呆,突然眯起眼睛笑了笑,半真半假地開起玩笑:“所以我以後另一半要找個醫生,這樣我生病的時候就有人照顧我了。”
黎歌遠遠地聽到這麼一句,她嗬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打破顏顏的幻想:“naive,醫生可忙了,又不著家,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親愛的父親大人和母上大人在哪?”
顏顏微微一笑沒說話,端著熱水進了黎歌的房間,看她的臉燒的通紅,明顯精神不濟的樣子,嘴唇發白幹裂,她看著黎歌吃下藥,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片刻便收回了手。顏顏拿出溫度計在她腦門上biu了一下,39.8度,溫度有點高,估計吃藥也不頂用了,她一邊伸手拉黎歌起來,一邊說:“果然是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黎歌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借著顏顏的手坐了起來,擁著被子把頭靠在膝頭發呆,看著顏顏忙忙碌碌收拾東西。顏顏一邊在桌上找東西,一邊把錢包收進包裏,頭也不回的問:“你醫保卡呢,在錢包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