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仁痛苦地緊縮了一下,將手拍在床桅上,苦笑了一聲,說:“其實我隻是想更好的保護楚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是我最愛的弟弟,卻為了一個女人,不願望原諒我。”

“二郎,給三郎點時間去忘記吧,畢竟,他還年輕,關小姐更是他的初戀。一下子,他喜.歡的女孩變成了他的大嫂,他的確是難以接受的。”木香輕聲勸道。

“不必了。”他嘴角一抽,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不需要任何 人的理解。不理解就算了。”

他將水杯遞給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再給我倒一杯水。”

明明渴望楚雲的理解,嘴裏卻是滿不在乎,墨雲呀墨雲,為何你要如此口是心非,自斯斯人呢?

她為他又倒了一杯水,撫摸著杯沿,說:“二郎,奴婢去廚房給二郎換杯溫水去,這水有些冷了。”

“不必這麼麻煩了,冷水我也不是沒喝過。小時候我娘死了後,我連冷水都沒得喝,隻能喝餿水,不也照樣喝。”他說。

他的唇輕觸杯沿,驀然睜開雙眼,冷笑了一下,說:“其實,他不明白,辰溪嫁給我,比嫁給楚雲,對我們兩兄弟今後的路要有利的多。楚雲根本無法駕馭精明的關家大小姐,可是我可以。我可以

讓辰溪乖乖地聽我的話,為我們今後的路,掃平障礙。”

這話是如此冰冷,木香聽在耳中,不覺心頭一顫。

難道他考慮婚姻,隻考慮哪個對他最有用麼?女人於他心中,難道都隻是棋子麼?都隻有利用的份麼?

“可是三郎對關小姐是真心真意,而二郎你隻考慮如何對自己的事業最有利。”木香略有些不滿地說。

他看了她一眼,皎皎素手扶摸著光滑銀白的杯沿,冷笑道:“是,我的心裏隻有事業。因為,如果沒有事業,我就會一無所有,我就會被人欺負,我就會連自己最親的弟弟也無法保護。”

他雙肩顫唞著,眼睛有些發紅,聲音變得深沉起來,“你知道我過去是如何過苦日子的麼?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隻是一介庶子,生母死得早,丟下我與我弟弟兩個人,隨父親走了。我與弟弟孤苦無依,父親的原配夫人因為我母親搶去了父親的心,借機報複於我們。

再加上她的親生兒子不爭氣,後來又來了個蛇蠍女人關碧月,一心想要害死我與弟弟,奪走母親留下來的遺產。我x日活於恐懼之中,夜夜晚上都要驚醒,生怕被他們害死。

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有了”

他越說越激動,全身顫唞起來,嘴唇哆嗦得厲害,細長妖美的手緊緊扯住被褥,將被褥上那朵精繡的牡丹扯得破開了一個口,花瓣上那抹殷紅越花醒目得刺眼。

木香不禁心生同情,上前將他的頭摟在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溫柔地說:“二郎不要怕了,一切都過去了,二郎不怕,乖。”

他緊緊將頭埋入她胸口,可是全身還是抖個不停,好像已進入夢魘 中一般。

她輕拍著他,好像一個母親在安慰她的孩子一般,摟著他,直到他全身不再哆嗦,才放開,掏出手絹為他輕輕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他目光閃爍不定,好像忽然驚醒一般,等平靜下來,他推開她,別過頭抓著床桅,喘氣不勻地說:“讓你吃驚了。”

“二郎,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已是富足的二郎了,可以保護你愛的人,也離開了紀家,不會再有人害你了。”她溫柔地安慰著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淩亂的頭發從發扣裏掉了幾奶下來,他微抬上頜,說:“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吧。”

“二郎,奴婢不是同情你。”她解釋道。

“你快走吧。我不想在你麵前表現得這樣脆弱不堪的樣子。”他幾乎是用嫌惡的語氣說了。

她歎了口氣,作了一揖:“奴婢告退。”

待她轉身要走,他忽然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回頭。

“不要離開我”他脆弱地說,胸口在急促地喘著氣,似乎還在夢囈,還在驚魂未定。

過去的傷害也許對他打擊太大了,沒想到平時他雲淡風清、胸有成竹都是裝出來的。他的內心是如此脆弱。

她坐在他身邊,他將頭倚靠於她肩膀上,像小孩子依偎在母親懷裏一般,閉上了眼睛,很放鬆地吐了口氣。

“不要離開我。”他喃喃著,“不要離開我,娘親,你在哪裏?”

口齒不清,語言混亂。

就這樣呆了很久,忽然有人敲門:“二郎,用膳時間到了。”

他猛然驚醒過來,眼中閃過一瞬害怕的光來,木香朝他一笑:“隻是一個奴婢過來催促二郎 去用膳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定,臉上恢複了平靜,眼中又是慣常有的自信與冷漠,指了指架子上的外衣,說:“為本公子更衣。”

木香倒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