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夜回憶(1 / 3)

逃?

命運如繭,層層纏裹。

耳機裏,趙雷在唱著成都,旋律低沉,充滿了懷舊的情調。這首歌因此而俘獲無數的文藝男女。

他們或許認真愛過一場,或許喜歡過一個人卻遺憾沒有更進一步。而那個對方,可能早就和別人在公園裏樹林中舌與舌交纏,在廉價或五星級賓館的床上火熱歡合,那個他那個她都已經成為別人的人了。

白靈不喜歡這首歌,說不清楚為什麼?她是一個特別的女生,從不從眾。當身邊的女同學在唱著薛之謙看著小鮮肉的時候,她在聽梁祝;當許多偽文藝總在朋友圈曬《擺渡人》、《解憂雜貨鋪》等暢銷書的時候,她在看魯迅茅盾艾略特。

屏幕中的背景多麼熟悉,那是家,在妹妹的房間裏。妹妹衣著大膽,盡力討好那些素質底下的男人,評論區一片肮髒字眼。

這是真的嗎?

白靈問自己,更想問問妹妹。難不成那套房子的首付就是這樣來的?那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於是打賞的虛擬禮物經常滿屏飛,許多網絡主播隻要嘟嘟嘴賣賣萌,或者抖抖一上半身扭一扭臀部,就可以數錢數到手抽筋了。

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直播啊。白靈想打個電話問一問,卻已是深夜,會打擾了寢室同學的休息,就算出了寢室在樓道上撥打也不行,每個宿舍的隔音效果特差,會影響到這層樓學生的休息的。

沒辦法,白靈隻好發了一條短信:“白靜,你怎麼搞的?做直播幹什麼!”因為不是手機控,聯係人也少,停機了好幾天她都不知道。從校長辦公室逃出來的時候,在學校南門靠近食堂的路上她給白靜打了一個電話,得到移動客服機械性聲音的提示,欠費停機了。

不巧,學校裏的移動門店因重新裝修歇業七天。等支付寶充值後,給白靜打了好多個電話也沒人接。就這樣,焦慮地等到了晚上。

黑夜裏,等待是漫長的。白靜依然沒有回信,白靈再發了一條短信,也沒反應。於是在qq上發送抖動,過去了好久,仍然沒有回複。發了微信也沒有用。

白靈突然預感到不對勁,難以喘氣的感覺,仿佛被人綁起來投進大海或者湖泊裏。就是因為聯係不上自己妹妹,她才會這樣。兩人幾乎同時從娘胎出來,她大了白靜還不到半小時,這對雙胞胎不僅容貌極度相像,而且在心理方麵也很相像,都喜歡看書,特別是詩歌和小說,就連喜歡的作家也大同小異。

而這一次,竟然有了很大的不同。白靈討厭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帶動起來的畸形直播亂象,內容低俗,簡直傷風敗俗,是禍害祖國的年青一代的“鴉片”。而一直品味思想都統一戰線的妹妹卻背著她加入了女主播的行列。

正當白靈想著妹妹以前清純可愛模樣的時候,手機突然黑屏了。

女鬼!

懸浮在手機的正中央,黑色的背景更顯白色喪衣的白。這種喪衣,她見過,在奶奶的喪禮中。七大姑八大姨虛情假意的哭號讓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多麼好笑,人生的時候誰也不願意給老人一碗飯,除了爸爸和媽媽。那時,她真怕按不住老人的棺材板。

她不怕。拿手機的手隻是抖了一下而已,那是因為情況突然變化身體的沒意識的動作。學醫的她,碰見過許多屍體,泰國恐怖片都不能讓她尖叫過一次,讓許多目的不純的男同學沒有得到過一次勝利的擁抱。他們總是失算。

似乎陣風吹起,女鬼長發紛飛,衣裙飄動,她慢慢地,慢慢地轉過頭來,頭轉身體不轉,仿佛頸處按了旋轉的機關。

看清了。她的臉,不認識。那張臉,一半完整一半血肉模糊,效果比美劇行屍走肉的特技差不多,仿佛血液都從屏幕中滲出來了。

一雙眼睛,流著血淚,幽怨的目光像利劍,將玻璃屏幕擊穿,她看的就是你,現在麵對屏幕的你。

沒錯,就是你。

白靈鼻子出氣,代替冷哼,這嚇不了她。當時,過道對麵的畢萊還以為眼鏡蛇進了宿舍,才發現她還沒睡覺。

平時這個點白靈都會準時睡覺,今天這是怎麼了?她竟也成了玩手機宛如吸毒般上了癮的夜貓子?

夜深,窗外依然狂風暴雨,但其他舍友的手機沒亮著,融入了漆黑之中。人都已經沉睡了。反正,任它再大的風雨也不能把樓拔了。

畢萊沒問白靈怎麼了,她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去。前幾天男朋友剛跟她分了手,今天卻又攬上了舞蹈課剛認識不久的小學妹的小蠻腰,然後滑下,抓著她的翹臀。

真是夠翹的!畢萊當時摸了一把自己的腚瓣子,自找自卑的比較——又大又軟,還沒彈性,這是長期泡圖書館學習看書的緣故。

可是,既然喜歡上了別人,為什麼不直接說明,分手的理由還文縐縐的,把花心說得那麼正義——不是我不愛你,隻是我們不合適,我不想禍害你。

你早就禍害了我!以前在床上翻滾之前怎麼就沒想到?等有了下一個禍害的對象,現在才說不想禍害我了?晚了——晚了,真特麼扯扯蛋!可笑!

畢萊想歸想,並不像北方姑娘一樣衝上去將前男友一頓胖揍。我們南方的軟妹子淚水在眼眶打轉,多麼痛苦委屈,卻還隻好打碎了牙齒往裏吞。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當時也是自己瞎了眼,願意跟著他爬上北門那些廉價賓館的一張張床。

在少有人經過的體育館的那條道上,真不巧,他們兩個狗男女在前麵調情,而她卻在後麵如履薄冰,生怕他突然轉過頭來……被親愛的人背叛了的人竟然反倒成了賊。

“那人多像一隻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