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牛老三站在原地試探地問,他不怕鬼也不怕神。
那穿著黑色破布衣服的人也不回答,抬手低頭像是拿著什麼東西在吃,仿佛聽不進牛老三的話。
“喂!問你話呢!這三個人是不是你殺的?謀財害命,信不信我報警!”
見對方還不回話,牛老三有些急了,撿起一個小石子,扔了過去,快要打到他背部的時候,他一個躲閃,靈活避過,轉身過來。
兩人驚懼萬分,惡心到吐。隻見他雙手捧著一隻帶著血的手臂,嘴巴剛從上麵離開。張著嘴,上顎長出兩顆兩三厘米的牙齒,嘴巴周邊全是猩紅的血液。他長得就像港片裏的僵屍一樣,隻是麵部沒有有腐爛。
捧著帶血斷臂的僵屍盯過來,像某種野獸的眼睛發出銳利如刀的目光,可怕的很。
牛老三一看這人不太對勁,一直往上後退,邊後退邊盯著他,確保對方衝上來的時候能夠快速逃命。
易瓊實在受不了那個血腥畫麵的衝擊,吐了一地都是。不過他不是一有危險就丟下朋友溜走的那種人,依然忍著,他一直等到牛老三退著爬上來,與自己彙合。
在坡頂站定後,看著與那個僵屍有一定距離,牛老三喘著氣。他從不怕鬼神,是因為沒見過鬼神。而今天這怪物,牛老三看見他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並不是什麼虛無的鬼神。
牛老三頭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害怕來源於未知,和自己的弱小。
第一,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衝出來的速度太快了,而且竟然還吃過人肉!
第二,怪物看起來那麼高大,身高起碼一米八多,體型看起來十分壯實。而自己,一米七剛出頭,不胖也不瘦,再說那一米六的易瓊,身子板更是單薄,要不是生長在這南方,怕是當不了保安。要是真的打起來,怕是對付不了幾下就被怪物撕了生吃。看著怪物手中那一隻帶血的手臂,不由聯想自己被他扯下了手臂——鮮血淋漓!牛老三似乎感到了……自己的肩關節傳來了疼痛。
“快離開這裏!”牛老三低聲說了一句,都怕被坡底抬頭望過來的怪物聽到。
“老三哥,到哪去啊?咱們做下了記號,這是必經之路,萬一改道了……就可能走不出去了!這林子也太TM大了!”
說得也是。牛老三一時無措,怎麼辦?往前走不行,改道也不行。真是讓人急死。再說了,多考慮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坡底那怪物要是以他的速度衝上,那他們兩個就跑不掉了。
“先沿著剛才的路回去,避開他。”牛老三掉頭就走,“快走!小心點,別顛怪了寶貝。”
牛老三右手提著裝寶貝的魚鱗袋,左手同時緊握著手電筒和鐵鍬,因為左右都要照顧,再加上地麵鋪得厚厚的枯枝敗葉,所以行走很困難。
左手的鐵鍬不能扔,此時它的作用已不再是破土鏟沙,而是防身的武器,要是扔掉了,萬一再碰上像大蟒蛇那樣體型巨大的蛇蟲猛獸,那就得死無全屍,血肉無存。手電筒也不能扔,它那是莽莽山林黑夜之中的的希望之光,要是沒有它,就得兩眼摸瞎,走不出這片山林,更有可能把自己送到猛獸麵前當它們的夜宵。右手的袋子更是不能放下,那可是代表著一遝遝的百元大鈔。
牛老三是個仗義的人,他讓易瓊快走在前,自己也在後麵壓陣。他想了。要是那怪物追上來了,那隻能拚死一搏了。
一路快走,驚起林間歇息的各種鳥兒,撲騰個不停。這時候,傳到耳朵的聲音就像成群的吸血蝙蝠俯衝過來而發出。不知道多久,牛老三和易瓊實在是跑累了,氣喘如牛,胸腔像是要爆炸,大腿小腿大臂小臂又酸又脹又痛,拿著東西的手臂關節因為長時間的重力拉扯而十分難受,已經達到承受的極限了。
再這樣跑下去,不死也沒半條命。兩人轉身,手電筒一照,那怪物好像沒有跟上來。
也許,可能,隻是剛好遇見而已,隻要互不侵犯,那麼就會相安無事。牛老三這樣想,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仍上氣不接下氣,說:“休……休休息一下吧,他可能沒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