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蕭峰大腿的那張嘴巴終於鬆開,他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一個翻身轉過來,麵對著自己被襲擊的方向,將燈光打過去。隻見燈光中,一直龐然大物正在盯著他,體軀健壯,四肢粗短,頭較長,眼睛露出凶殘,這是一隻成年野豬。
它的腹部有個傷口,這是蕭峰剛才紮的,紅色的血正從那裏不斷流出。傷口卻是估計不深,要不然它就不會現在還站著了,而且鬥誌昂揚的,隨時都有撲過來的可能。意識到坐在地上有可能會吃虧,蕭峰忍住大腿傳來的陣陣劇痛,迅速站了起來,盯著大野豬的眼睛,握緊了手中的標槍,做出防禦的準備。
野豬與人,雙方的眼睛在戰鬥。
標槍向著地麵一端的金屬頭正在滴著血液,時間像是在這時候停止流逝,空氣也安靜下來,野豬這時候卻疼得不叫了,蕭峰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
這野豬就跟有了智慧似的,竟然一動不動,好像就是在觀察它的對手,就和剛才的襲擊一樣,想趁著蕭峰不注意再發動攻擊。
畢竟是畜生,它想多了,蕭峰怎麼可能會再給它一次攻擊自己的機會。他堅持著,敵不動我不動,主要是想采取防禦的策略。不是他不想直接幹掉它,以絕後患,但是沒辦法,他的大腿被傷得厲害,剛才保命的緊急情況下的本能動作蓋過了疼痛,現在靜下來,反而是更痛了,不止剛咬的兩倍。他也想過直接將標槍投擲過去刺死它,但是萬一投不中,那就是失去了保命的武器,他可是沒有帶槍械來這兒,到時候又是一具殘破不堪的死屍出現在生化禁區,關於這裏離奇詭異的傳說又會多一個。
果然寧臣說的沒錯,這裏的野豬的確是奇怪。蕭峰仔細看它,那兩個眼珠子竟然是鮮紅色的,就像是其中充滿了鮮血,快要流出來,這會不會是因為發怒了才這樣呢?
就在蕭峰仔細瞧它的時候,它叫了起來,這畜生是什麼意思他摸不透,聽起來怪怪的,又不是剛才刺到它腹部時發出的那種慘叫。
迷惑不解的時候,蕭峰聽見了從遠處傳來的踢踏聲,像是什麼動物狂奔而來,而且不止一隻兩隻,有種浩浩蕩蕩萬馬奔騰的感覺。壞了,入耳的,就是嗷嗚嗷嗚的聲音,和麵前的這野豬叫聲一樣。
蕭峰哪知道野豬一般是集群活動,它們彼此之間肯定離得不遠,這隻是給其他的野豬發信號呢。手電筒一掃,隻見十幾隻黑色鬃毛的大野豬以迅猛的姿態狂奔而來。
不妙!
蕭峰隻能暫時撇下裝在森馬手提袋中的那套西服急忙後撤。後撤的時候,他是一直麵對著野豬群在退步,提防著它們竄上來咬傷自己。剛到第一層的時候,剛才被他刺傷的野豬似乎因為得了它隊友的支持,勇氣大增,簡直爆棚,猛衝後突然一躍,張嘴咬過來,可以看見它森白的獠牙,不比鋒利的刀尖差多少。
說時遲那時快,蕭峰見野豬飛撲過來,揚起標槍刺過去。他經常鍛煉,臂力不小,標槍自野豬的嘴巴穿進,從它的腦袋鑽出去。
野豬落地,沒發出聲就死了,蕭峰猛地一收,將標槍迅速拔了出來,這時那十幾隻野豬已經到了跟前,張嘴就咬。好在蕭峰反應及時,躲進了內一層與中間層鐵絲網之間的間隙中。間隙大概三米,限製了野豬群的行動,它們一下子不能全數同時撲過來,分成內外兩撥,一撥七八隻,不斷逼近蕭峰。
撐起鐵絲網的是很多豎起來的粗細不一的木樁,大的有大腿粗,也有手臂一樣細的,看起來經曆風雨的年頭不少,有腐朽的跡象。蕭峰選了一根差不多有他手臂粗細的木樁,將試著將它弄斷,然後用力扯,想將鐵絲網之間的間隙變得更小,使得能夠一次通過來的野豬數量減少,這樣的話,一隻兩隻的野豬他就可以對付得過來,要是能完全堵住就好了。
但是鐵絲網上的刺如荊棘密布,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啊。
野豬可不會給足夠的時間給他,三隻已經衝了上來。蕭峰拿標槍迅速戳刺最先到的一隻,然後拔出來繼續招呼下一隻的腦袋。最後這兩隻幾乎是同時上來的,因為標槍還紮在第二隻野豬身上,所以隻能出腳蹬第三隻的頭。才暫時化解了一次攻擊。
它們數量多,戰鬥力又強。一隻野豬發起狠攻擊來,幾個正常人對付起來也是夠嗆,更別說突然來了這麼一群了。蕭峰倒是沒失去應該有的理智判斷,最好的方法就是後退,不停地後退。
退了才七八米,蕭峰發現它們竟然不跟上來了,手電筒所照之處,剩下的十二隻野豬正在圍成一個圈,擠著去爭吃剛才被蕭峰刺死的那兩隻野豬,估計死去的第一隻也正被吃著。簡直可怕,同類相吃啊,他看到這畫麵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吃人肉的小女孩,她那天吃的真是死人肉嗎?
情況不樂觀,被野豬群困住,左大腿受傷嚴重,正不斷往外滲血。不能再繼續多想下去了,蕭峰在心裏告訴自己,必須要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