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我不好，沒早點發現她有問題，要是我不幫她的話，就不會這樣了......”王博哭著說，淚水不斷湧出來，一張瘦臉本來就難看，一哭五官都擠在一塊，更醜了。
蕭峰聽完了王博對回憶的詳細陳述，覺得他對所有的細節記得太清楚了，說謊是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所以說，他所陳述的大部分應該是事實。馮小月的確是跳下去的沒錯，如果給警方認定，初步判定一定會是墜樓自殺。但好端端的一個人，又怎麼會突然跳下樓呢？還有，那隻消失的左耳和那身白色喪衣該怎麼解釋？她又為什麼在圖書館演這麼一出戲呢，為了什麼？
這一切偏偏和恐怖直播夜有緊密的聯係。蕭峰陷入了沉思中。
“既然這樣，你當時為什麼不報案，白天又跑上這裏來，你是想幹什麼？”小白兔問王博。
“我當時被嚇懵了，立刻從樓頂逃到一樓的大廳，我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度過昨晚的，在緊張和害怕中睡過去了。等天亮的時候，圖書館開門，我躲開谘詢處的大爺跑回了宿舍，不吃完也不喝水，總覺得身體很冷，蓋上被子睡了兩三個小時。起來坐在床上，我忽然想到了昨晚，當時樓頂上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們警察不會不把我當成凶手逮捕起來，到時候我就有理也說不清楚了。雖然我躲過了那些攝像頭，手機直播的畫麵也沒有我，但是我在那裏吃了一個麵包啊，撕開包裝袋一定會留下我的很多指紋，而留有我的指紋的包裝袋就扔在樓頂上，警察一旦上去就會發現。想到這我就回到了樓頂，發現門還開著，就進來了。看了一遍地上，沒有發現那個麵包包裝袋，卻發現他站在那裏，以為他也要跳下去，於是我就悄悄過去，想把他拉回來的。真的，我沒想害他呀！”
王博盡量說得清清楚楚，免得招惹麻煩，指望著解釋清楚了就沒他的事了。“警官，我可以走了嗎？”
“恐怕，還不行。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可能她的死不會這麼簡單。你自己回想回想，不覺得她這幾天跟你在一起很反常嗎？”蕭峰明確拒絕了王博。“談一談你這幾天對她的感覺吧，就是你覺得她跟以前你認識的她，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感覺，變化還挺大的吧。你看，她都選擇我了，卻還是離開了我。”王博自嘲說，這四年的備胎好不容易轉正，沒想到才幾天，就陰陽兩隔了。“還有，就是她以前雖然家裏麵窮，但是人很開朗。可這幾天跟了我以後，好像沒發自內心的笑過一次，總覺得有什麼心事藏著，憋在心裏，把人給憋壞了。”
“她的背包呢？你拿走了是嗎？”
“是我拿走的，就在我宿舍。我帶你們去取，不過你先把這手銬拿下來吧，怪不好的，同學們一看見我這樣……”王博伸手說，“他們還不以為我殺了人？”
蕭峰抬下巴示意小白兔給他解開手銬，和谘詢處的老頭四人一齊下到圖書館一樓大廳，此時已近十二點，自習的學生都早就去餐廳吃飯去了。
圖書館前麵就是國旗台，國旗台左邊就是一個路口，馮小月墜樓處，就算血跡已經被學校的某些人清理幹淨，走過的時候由於心裏的作用王博似乎還可以聞見隱約的血腥氣味。
很快，他們就進入十九號樓。一層的兩個電梯前麵，擠滿了很多男生，一大半都在低著頭看手機，不是小說就是聊天軟件，有個小胖子正因為群裏麵某個同學發出來的搞笑表情包笑到不能自己，竟顧不得別人眼光了，放聲大笑起來，好似周遭人都是空氣般存在。
蕭峰、小白兔和王博擠不進去，隻能在外圍等著。這時電梯一個下來，前麵這些人，都蜂擁而上，雖然沒有生龍活虎的大媽們她們上公交那樣子，但也是你爭我搶的，摩肩擦踵，都怕晚了一步就會再等下一趟，好幾分鍾的事情呢，意味著可以多睡幾分鍾。
當然也有大度容讓的，躲在門的兩側，等下一趟電梯的到來。
前麵還有不少人在等。
“你住幾樓？”蕭峰問王博。
“七樓。”
“走樓梯吧。”
即使十九號樓的電梯規定，二、三、四層不允許乘坐電梯，並且在電梯之間的牆壁上貼了宣傳語，走走多健康之類的話，也有很多住三樓和四樓的學生乘坐電梯到了五樓，然後再從五樓下到四樓、三樓，下樓總比上樓更省力吧？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現在人，能站著絕不走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躺在床上玩手機那是最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