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天的遊戲,隻有做過最罪惡的事,才能活得下去,寧臣擔心著兩個,一個是白靜的姐姐白靈,一個是他的前生父親蕭峰,這兩個人,一個是名牌大學畢業在醫院工作,一個是曾經是白馬市兢兢業業的中年警察,他們能做出什麼過分罪惡的事情來?
果然,不出所料,白靈寫的並不是什麼罪惡的事情,而是有關於寧臣和自己的故事。從在學校的實驗室樓相遇,在家中為他包紮傷口並做了好幾天的消毒,再到後來的拱手相讓,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是的,她決定在今天說出來。她本就不是一個矯情的女孩,隻是在這裏,被黑衣女人成為地獄的這裏,看起來像是早就準備了很久的籠子,更像是冰冷的監獄,人被囚在這裏,麵對著這麼多的槍支,實在是難以逃脫,或者準確的來說,是一點可能也沒有。
她從來也不是特別悲觀的女孩,隻是想了一大半天,沒發現自己幹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壞事情,反而一直就覺得自己將寧臣拱手讓給自己的妹妹,這實在是說不出來的怪,於是就將這件事寫了下來,算是麵對寧臣懺悔吧。
今天,大概是生死永別了。
其實她認為這樣的結果也挺好,在自己一直喜歡的男孩麵前表白,然後死了,就可以和家人在那邊重新相遇了。
眾人之中有人竟然被感動哭了,不過也隻是五個而已,天生感性又淚腺發達的女人就占去了四個,剩下的一個就是小白兔了,他從小到大就是個愛哭的人,和大對數女生一樣,會因為電視裏的某一個情節、書裏麵的某一句話而被觸動,留下或傷心或感動的淚水來。
寧臣低頭看著胸前掛著的那個雙氧水瓶,一隻手摸了上去,緊緊抓著那個瓶子,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給自己包紮傷口並且消毒的女孩,竟然不是和自己談了兩年戀愛的妹妹白靜,而是姐姐白靈!
他恨自己當時怎麼那麼笨,竟然沒分辨出來。
其實也不怪他,白靜當時是做了一番幾近於完美的解釋。至於是聲音的問題,她是這樣跟寧臣說的,是因為得了一場重感冒,加上發燒,喉嚨最後也發炎了,所以結果就是聲音就發生了變化。
因為感冒發燒而導致聲音變了,這在醫生看來,概率是極低的吧,但對於一般人來說,隻要對方別露出太大的破綻,就會相信了,更別說從那片林子走出來的寧臣了,他對於這些一點概念也沒有,從小很少得病,感冒有過好幾次,不過都沒出來林子進醫院,而是等病自己好了,就算發過的那一次燒,寧發財夫婦也是利用一些簡單的方法降溫,好在他銅皮鐵骨的,身體非常好,加上命大,才熬了過來。
聲音的問題已解釋,剩下的就不是問題了,因為當時白靈和寧臣就剛剛認識,還沒熟悉,自然就沒有可以像她們的奶奶和爸媽一眼就能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而且白靈決定一下,就真的沒有再去見過一次寧臣了。這就又沒了對比,自然很快就把白靜當成了白靈了。
對於白靈距離行間流露出來的濃鬱感情,寧臣也和那些個女人一樣感觸頗深,但是沒哭出來,甚至有一點點的恨意。
並非他鐵石心腸,隻是因為從小的時候,寧發財夫婦就不允許他哭,每一次的挨打挨罵都必須忍著,忍不住的話鞭子就會抽得越重,抽得越多,一開始忍不住,到了後來,也不知道是淚水早就流幹了還是淚腺出了問題,就是想哭,也是哭不出來了。
後悔了那麼多年,憋了那麼多年,一下子都吐出來,白靈鼻子一酸,眼淚也落了下來。其實,大多數時候女人一哭,男人就沒辦法,心立馬就軟下來,他隻是走過去抱住了她,隻是抱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這時候說話,還不如一直抱著來得實在,有用。
孫丸美也被小小感動了一些,但她沒忘了更重要的事,接下來念完了十號到十三號的罪惡之書。
十號是李誌平。他今天為了活命,管不了那麼多了,就把自己為了謀取利益而給鄭曉媛開多了藥導致死亡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還包含在其房間分屍,在其家裏利用水桶、花盆藏屍。
一說完,就有人慢慢離他遠一些了,殺人分屍啊,覺得那可是滅絕人性的大變態才能做的出來的事!
熟悉你的,除了父母,那便是多年的枕邊人了,陳圓圓在此之前憑自己的老公的種種行為猜出他很有可能殺了人,卻從沒想到他殺了人還菜刀分屍,水泥藏屍,一想起那個畫麵,就心裏發冷,讓她感到毛骨悚然,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一直同床共枕的正常人老公。
李誌平在罪惡之書裏麵,一句話也沒有提到鄭曉媛的兒子,八歲的劉青雲。
十一號是李爾。他是辛州鎮的鎮長,本來他是想寫貪汙的,但是仔細想了想,反貪雖然一直在進行著,但是沒有一開始那樣廣受關注了,也許寫出來也招不了眾人的仇恨,於是選擇了在三年前發生在自己辦公室裏的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