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殊的腦中縈繞。夜殊努力識別著,這究竟是哪一種妖族的妖語。
林子裏的動靜有越變越小,逐漸消失的趨勢。
若是再不跟上去,那群夜間聚集的高級妖就要離開了,夜殊腦中轟鳴了一陣,沒有找到最相近的妖語。
夜殊想了片刻。琢磨出了個道理來。她學得是千噬獸骨上的妖語。
夜殊的那根千噬獸的骨,黑篷人年歲來曆都是不明,那隻化骨的千噬獸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短則百餘年,多則可能比白彌還要老。
白彌曾說過,造成語言變化的因素很多,譬如搬遷,譬如種族被吞並。從這角度而言,妖族比人族更珍惜傳承,也鮮少搬遷。但從吞並角度而言,妖魔都是驍勇好戰的族群,大族群吞並了小族群,語言自然也要融合更蘀。
所以雖說比不得人族語言的變化那麼大,可經曆了漫長的歲月,妖語也大多會變化,有一些古老的妖語甚至會滅絕。
“殊兒…冷…”阿貴見夜殊舀著變冷的饃,顧自出神著,低喚了幾聲。
“阿貴,我去找猴子,你在這裏守著。記得一有人接近,就用符籙,”與其一夜被心底的好奇撓得難受,夜殊索性就要密林裏探一探。
阿貴不情願了,“…也要去,”
夜殊兩眼一瞪,那小子縮了縮脖子,委屈地往嘴裏塞了幾塊肉幹。
“明早還要趕路,你看著牛車。牛比猴子重要,我把頂頂重要的事交給你了,一定要看好,”夜殊指了指牛。
阿貴想了想,又露出了笑臉,牛比猴子重要,他又比牛重要,在阿貴的簡單腦子裏,那也就是說,他比猴子重要。
夜殊朝著有妖語傳來的那處密林走去,在進入了濕漉的夜霧前,她將剛煉好的水煉幻蝠祭了出來。
幻蝠的身影,在了娑動的葉影中和乳白色的霧氣中,很好地隱匿了起來。
白日融與日光,夜晚隱與樹影,夜殊對水煉的幻影蝠傀很是滿意。
夜殊檢查了下眾生譜,依舊是那副病容少女的裝扮,手中再摸了摸阿貴的“改。瞬移符”,據說已經能夠做一裏左右的短途逃跑。
萬事俱備之後,她才亦步亦趨地進了了密林。
穿過了她和阿貴露宿的那一片三麵開口的針葉林地後,前方的林地起伏,從高大的樹木變成了一片低矮的矮闊灌木林,還有一片片在北方並不常見的漿果類藤屬植物。
入了夏,藤類上結起了不知名的紫色莓果,在霧氣中,顯得紫氣氤氳,蒙著層夜光再往前走,霧氣逐漸退散,一直到了前方見了一片淡淡的光影。
夜殊隱匿了自身的氣息。那陣妖語消失了,前方森林裏,霧氣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一片柔和的鸀光逐漸亮起。
那處並非是明火,也沒有路人氣息,夜殊卻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是一片空曠的林地。
成白上千隻的鸀光螢火蟲。在盛夏的深夜裏,翩飛在樹林和灌木之間。
它們所過之處,霧氣就如見了烈陽,一一散去。
螢火過後。林間樹葉搖動,幾隻雀鳥從四麵八方,飛了過來。
夜殊對禽鳥不甚熟悉。隻能認出了其中有鷓鴣、鸝鳥兩種鳥類。
在林間飛出的鳥雀共有四隻,四隻鳥雀落在了地上。
在落地的那一瞬,鷓鴣和另一隻白頭你哦啊化成了一矮一高的男人。而那知鸝鳥和另一種不知名的鳥雀變成了兩名豔麗的女子。
四人身上的衣裳和毛色如出一轍。
夜殊見了這幾人,覺得有幾分熟悉,轉念一想,原來這幾人的感覺,和那日瀾音有幾分相似。
“鷓天。你早了我們半個月到了琅天界,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發話的是那名著了身黃裳的鸝鳥所化的女子,她的樣貌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身形嬌小,發髻間是幾根梨黃色的羽毛。她的嗓音滴脆,比尋常的鸝鳥還要動聽百倍,“也已經清查過了,那批來路不明,假扮了妖者的屠戮了道天門的,並非我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