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金翅雕與火妖狼、角蟒一般,全都是四階妖獸,三者之間,實力相當。
火妖狼性狡猾,朵藍山穀的角蟒一日之內,有六個時辰需要眠睡維持體溫。它觀察了這隻角蟒半年有餘,在摸索出了它的棲息之地後,趁著今日,偷襲出手。
哪隻這頭火妖狼的行蹤,都已經落在了高處的金翅雕的眼裏,趁著兩者兩敗俱傷時,它倒是占了最大的便宜。
蛇口中的那塊黑片,像是一塊鐵片,又像是一塊破碎的瓦片,看似不起眼,卻是造成這條角蟒身首異處的原因。
一個人,站在了樹下,他是何時來得,就連聽力勝人一籌的金翅雕也沒有察覺到。
四階的金翅雕,已經是妖將級別,已經會審時度勢,它見了來人。
一身衣難遮體的爛布裳,腳上蹬著雙洗白了的長靴,長發淩亂,他的背上,扛著把重劍。周身沒有絲毫靈力或是妖力的波動。
此人不是妖,又能進入有著“修塚”之稱的北穀,他很可能是個低階修者,或者是個純粹的武者。
這些都是從男人壯碩的身形和那把重劍上看出來的。
欺善怕惡。即便是妖獸,也是懂得這一點的。金翅雕本要逃離的翅膀,收了起來。
不自量力的修者。以為進入了雪森林,就能肆意對付此處的妖獸靈獸了。
金翅雕眼中,凶光乍起,雙翅展開,那一根根翎毛,如無數把鋒利的刀子。
雪風被瞬間撕開了,金翅雕那雙滿是戾氣的眼中。血絲炸開了,從空中落了下來。
一根被隨手折下來的樹枝,哢在了它的脖上,從下至上,一擊透通。
雕身落到了地上。一滴血都沒有濺落。
神沐取下了那塊“瓦片”。日光直射,瓦片上,顯出了凹凸不平來。
仔細看了,會發現這不是塊瓦片,而是一塊碎片,一塊像是從巨大的青銅器上取下來的銅片。
由於年歲久遠,這塊碎片的邊緣上,長出了一片青苔。
“絲啦”一聲,神沐從本就破舊的衣裳上。撕下了一塊,擦拭去了那片青苔。
他冷清的猶如北方寒潭的眼眸中,興起了一絲暖色,已經是第十片了,他嘴上自喃著:“你這又是何苦,若非我領悟了‘神隱之術’。又因了好奇入了這雪森林一探,隻怕,就這樣與你錯過了。”
這時,東方“三日爭輝”,雪森林也是晝光大亮。
神沐抬起了頭來,看向了那兩道光影,眼瞼上的那道疤痕,不知覺皺了皺。
“神光現世,不知這一次,神界又是派了什麼人過來?也罷,神界之事,又與我何幹,”他將那塊銅瓦片貼身收好,一步步往了雪森林的深處走,留下了一地的腳印。
從遇到了瀾歌後,白彌就有些不對勁。
他舀出了那片白翎的次數變多了,夜殊追問了幾次,他都是默不作聲著。
到了後頭,夜殊終於忍不住了:“你就別憋了,看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幹脆就和她相認得了。”
夜殊看出白彌對瀾歌有情誼,不用說白彌,倘若她是男子,見了瀾歌那樣的人物,也要一見傾心再見死心塌地了。
“相認,我沒有殺了她,已經是仁至義盡,”白彌嗤了聲,目光落到了夜殊身上,見了她那副病容臉,還有未長開的身形,“我為何要與她相認。千年前,就是因為她,我才落了個深陷五鎖陣的下場。”
啥?白彌被囚在了五鎖陣中竟是和瀾歌有關?
牛車軲轆向前,白彌緩而不慢地說起了往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