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投入一味藥,都會被黑火燒成了一坨藥液,蘇藥師迅速地將幾種藥液融和在了一起。
藥液先是不規則的形狀,隨即才濃縮成了丸狀,隨著火勢的變化,藥液中,雜質一點點被溶解,最後形成了一粒粒圓潤富含光澤的丹藥。
密封的丹房內,兩人的手下都是源源不斷地動作著,唯獨那名戴了青色獠牙的男子,屹立在旁,動也不動。
潑墨似的火,色澤古怪,尋常人莫說是接近,就是看了也是心中發慌,更不用說,將藥草一分不短,一絲不亂地丟進了丹鼎中。
蘇藥師煉好了幾顆丹藥,在空隙之餘,忽是留意到了旁夜殊的動作,見了夜殊的動作時,她也略有了幾分錯愕。她也是第一次見了有人能完全不靠藥秤直接投藥的。
火陣中,火勢時高時低,每當火勢變弱時,那黑蛇就會跟著吐出了火,補全了那一處火勢。
夜殊的手和眼,在丹鼎和藥閣間來來回回,絲毫不遜色與蘇藥師。
蘇藥師手間也不見停下,取出了大量的藥草,一一投進了丹鼎內。
夜殊看的一瞬不瞬。一旁的麵具男子沒有任何動靜,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幹係。
幾口丹鼎,齊齊打開,從每個丹鼎處,都飛出了五顆丹藥。
雖是毒藥,丹香卻又有一股香氣。蘇藥師手中執了五口丹瓶,每個丹瓶裏各是收入了一種丹藥。
那條黑蛇煉完了丹後,立時彈了回來,咬在了蘇藥師的手腕上。
蘇藥師的那張比宣紙還要慘白幾分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痛苦之色。
她呻[yín]了一聲,在五個瓶子中,各取了一粒藥,讓他服下了。
含了劇毒的丹藥,男子吞下之後,周身顫了顫,他倏地掐住了自己的脖頸,發出了陣痛苦的嘶吼聲、夜殊喉頭一緊,強壓下想要挪動的腳步,臉上還是顧自做出了一副鎮定的神情來。
嘶吼之後,男子開始劇烈地喘氣,像是要窒息了般,又過了片刻,男子停止了動作,隻是他麵具下的眼,已經變成了死灰色,他狼狽地趴在了地上,身體如痙攣一般,不停地抽搐著。
蘇藥師也不發話,在旁兀自看著。
很快一股,黑氳氳的黑氣盤旋在了麵具男子的身上,就如無數條小蛇,不停地翻滾著。
夜殊輕舔了下嘴唇,察覺到了那道一直注視著她的視線。
“怎麼,你怕了?”蘇藥師不知覺已經站在了夜殊的身旁,她的右手,已經搭在了夜殊的肩上,那條黑蛇遊了出來,在了夜殊的耳垂旁一探一探著。
夜殊鼻尖上,迸出了絲冷汗,她忽是意識到了,那個青麵獠牙的男子是什麼人了,是那名右手受傷,身為男子,卻懷有了陰鼎之體的考核丹童失敗的少年。
“不…不怕,”夜殊隻覺得喉嚨裏止不住一陣的發癢。
他怎麼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好孩子,你該害怕才對,見了如此的情景,害怕才是你這樣的年齡該有的反應,”蘇藥師邊說著話,邊陰測測地吐了一口氣在了夜殊的耳蝸裏,她霍然尖起了嗓子:“說,你是何人?”
“蘇藥師說笑了,我隻不過是丹盟的一名普通丹童,還是你親自考核了我,”夜殊動也不動,眼裏一片坦蕩。
“普通的丹童,能輕易地卻分出幾十種藥物,又能不用藥秤就能準確地測量出藥量?”蘇藥師哼了一聲,指尖一劃,像是一把鋼刀。
她指尖劃過,並沒有見到血紅之色,再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