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會一開始,高棟就坦率表明了當前遇到的困境:“案子查了幾天了,大家是不是也覺得奇怪,好像關於凶手的實質性線索一點都沒查出來?”

專案組成員全部點頭默認。看著這兩天所有人都很辛苦,都在日夜加班,做了很多工作,似乎收集到了很多信息,可回頭仔細一看,沒有任何信息能夠表明凶手的身份,別說直接線索,甚至間接線索也沒有。

高棟沉聲道:“案發地周圍除了燒毀的車、車上人員,以及12號新發現的朱夢羽屍體外,並沒有其他發現了。”

李衛平接口道:“案發地麵積太大,案子因保密關係隻配備了四十多個搜查組成員,這塊工作還要接著做。”

高棟應了聲,道:“但目前為止,除了留下凶手腳印外,其他能夠明確的線索都沒有吧?”

李衛平點頭默認。

高棟繼續道:“車輛是在紹市服務區失去聯係的,服務區監控查了,隻查到車輛進,沒看到車子怎麼出去,這是個大問題。高速收費係統也查了,工商所那輛別克車領的通行證,到現在還沒下高速,這也是個大問題。為什麼偵查結果是這樣?”

高棟瞪了下眼,掃視了一圈人,沒人應話。

他加重了語氣,道:“因為我們的調查方向錯了,嚴重低估凶手了。車輛能憑空消失,甚至通行證都沒下高速,這一切都是凶手布的局,反偵查意識——不,不能隻說是意識了,應該是反偵查能力空前強大,早就算準了我們警方的偵查方向。這樣的對手大家遇到過嗎?”他手指交叉著,眼神再次掃射一圈,冷聲道,“沒有,誰都沒遇過這樣的對手,我沒有,恐怕全國都沒有,史無前例的反偵查能力。”

眾人臉上皆有憤懣、不服氣的表情。

高棟接著道:“針對現在的實際情況,我想了一夜,需要換個方式偵查了。開始我們想得很理所當然,車子在服務區出事的,高速上監控探頭很多,從監控查是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誰知我們想的正是凶手期待的。這幾年隨著城市監控探頭越來越多,大家辦案早養成了一個習慣,查監控,什麼凶殺案、搶劫案,乃至街頭的盜竊案,大家都習慣查監控,願意查監控,並且也從實踐中得出查監控很有效。這案子不同,從開始到現在,我們就是陷在監控這個陷阱裏了,也可以說,我們思維局限在了監控裏。所以,我們必須重新尋找方向。”

一名市局的偵查員不解問:“高局,不通過監控查,又找不到目擊者,我們該怎麼查呢?”

高棟看了眼那人,那人年紀也就三十剛出頭,顯然是這幾年當的警察,缺乏傳統偵查能力,他咳嗽一聲,道:“監控,當然還要繼續查,怎麼查,我會重新布置。但另一方麵,假設我們全部拋棄監控,假設這案子發生在九十年代,我們該如何破?”

現場的刑警大部分都是近十年警察隊伍擴大招進來的,九十年代全國警力普遍偏弱,刑警的編製更少,會議室裏從九十年代出來的老刑警不到一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名老刑警思索著高棟的話,道:“那得從動機,從人際特征,從相關人員排查的工作做起了。”

李衛平也接口道:“案子的動機是確切的,報複工商所的人,因為這起案件殺這麼多人的結果,對任何人都沒有實質性的好處。”

那名老刑警也附和道:“對,我讚同李局的看法,要人際關係角度詳細摸排所有與工商所結仇的人,而且肯定不是一般的仇。”

李衛平道:“工商所在去年九月份也出過一起命案,但我也無法判斷和這次的案子是否有關聯,我想假設有關聯的話,並案偵查,重點排查當時的人員情況,應該會更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