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夕陽西下,天邊漸漸冷卻得象一塊燒紅的黑鐵,變得赤紅灰暗,幾處雲薄的地方,泛著死魚肚般的蒼白。一陣風吹得青風客棧地上所枯葉四下翻飛。瞬時間,天黑了下來。
尹建平用完晚餮,獨自一人走出了客棧。他此時的心情有些灰暗,千頭萬緒,不由得難也忘懷,他想起了古坪口慘遭毒手父母家人,回想到師傳把他帶進忘憂穀,無意間誤闖禁地,殺白蛟,一幕幕,好象昨日。
他眺望著東方緩緩升起的月亮,不由歎聲呤道:
浩浩愁,茫茫夜,短歌終,凍雲結!翩翩蘆花漫崗巒,此地曾聞劉郎豪氣咽。鬱鬱焦城有碧血﹍﹍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竭,縷縷煙痕無斷絕﹍是耶?非耶,化為蝴蝶夢。
淚水止不住從他英俊的臉上輕輕滑落。
他歎了一聲又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此事古難全。
而心中的月亮不在是圓的,他仰望蒼穹凡星點點的夜空。
悲呤的喊道:
〝爹爹,娘親,孩兒想您們!都八年了,孩兒和妹妺以長大了,等著吧!孩兒一定會,把那些殺害您們的凶手的人頭,提到您們倆老的墳前祭奠您們。爹爹,孩兒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將那那些禍國泱民朝中奸臣鏟出。爹爹,母親您們都聽到了嗎?
此時,尹建平再也控製不住,深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悲痛,仰鬱了八年結怨與憤怒!他想喊叫,想大哭,他想……
〝唉…〞
一聲歎息把尹建平從悲傷中驚醒,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啞仆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聲道:〝平兒啊!老奴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可是,你知道嗎?你雖然痛失了父母家人,但你還有妹妹,你的恩師,還有老奴,小武他們一家,這些都是你的親人〞。
他拍了拍尹建平又歎道:
〝想老奴〞六歲失去了父親,九歲的時候又餓死了哥哥和母親,若不是義父冬正武收留了,把我養大,並教我武功。那裏還有老奴的今天。
十六歲的時候,就做了平洋鏢局的趟子手,有一次義父帶著我們全鏢局的人,為官府押運一趟紅鏢【糧響】到南疆去,剛過蜀中被一夥強盜打劫,失了鏢,官府就以通敵罪將義父全家滿門抄斬。那日正好我與一個鏢師押運一支小鏢到臨城,躲過一劫,於是老奴暗中查訪得知。那次失鏢是曲洋知府與盜匪相互勾結所致。最後用義父全家抵罪〞。
啞仆冬國雄歎了一聲,眺望著滿天的星辰。
他慢慢的又道:〝那年老奴剛滿二十,義父養育之恩不能不報啊!於是,老奴趁著夜晚一場大雨,潛入了知府後院殺了知府並拿到了他勾結強匪劫鏢的罪證。然而,不到幾天的功夫,老奴被另一個鏢師出賣,被官府抓住,三堂彙審下。判了老奴斬立絕〞。
他扭頭看著尹建平道:〝平兒,你知道是誰救了老奴嗎?
尹建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啞叔〞!
冬國雄沉重的說:〝是你父親,尹道元,尹大人呐!曲洋知府被老奴殺掉之後,朝廷派來的另一個繼仼知府便是你父親,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多好的父母官呀,老奴還沒來得及報恩他就……。
老奴得知你就是尹大人的遺孤時,老奴又是悲痛,又是喜悅。所以老奴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小主人來看待〞。
〝啞叔〞你後來……?
啞仆冬國雄道:〝你是想問老奴是怎麼進的忘憂穀的〞?
他歎聲道:〝你父親救了老奴之後,他見老奴孤身一人,又有一身好功夫,想把老奴按排曲洋做個捕頭,但是,老奴當時隻想著報仇,尹大人見老奴報仇心切,便以三年為限,若是三年內老奴報了仇,便回到尹大人身邊。老奴答應了。唉…老奴與你父親簽了一個不能實現的死契約。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說到這裏,隻見蟬兒,芸兒,還有異裝的香萍向他們走來!不到幾個時晨的功夫,香萍與倆姐妹,變成了三姐妹!
〝平兒哥哥,原來你和啞叔在這裏呐,〞
尹芸芸邊走邊說,蟬兒道:〝師弟,我們正四處找你呢?晚飯後就不見你的蹤影〞!
尹建平笑著道:〝嗬嗬,師姐,屋內悶熱,我與啞叔出來走走〞!
香萍嗔呤道:〝哥哥好壞,出來也不叫上香兒,害得我和姐姐們到處找不到〞!
蟬兒笑道:〝小精靈呀!找你不見,纏著我和芸兒出來找你〞!
尹建平笑道:〝昨啦!哎喲,看我們的小香兒生氣的樣子,有什麼事〞?
劉香萍裂著嘴巴道:〝是倆位爺爺找你有事〞
尹建平看了一眼啞仆道:〝啞叔,是師叔和劉老爺子找我們,咱們就回吧〞?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籃色的天空萬裏無雲,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為寂靜的早晨鍍上一層金黃,從靑風口吹進的西南風,帶著涼爽的氣息。
盡管昨日的青風口充滿著血腥。然而,今晨的穀內,清風在吹,小鳥歌唱!
經咋晚劉正雄的按排,由啞仆冬國雄護送周總鏢頭,一路西行到大寧河,尹建平和劉其風,孫女香兒,扮做老少三口,跟在鏢車後麵暗中護送。劉正雄帶著兄妹三人返回五台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