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2)

不啻是個傳說了。

素練抿了一小口紅酒,眉毛微掀,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一張張俊朗的臉容。

先不說這些男仙們的修為資質究竟如何,光是這麼多張美貌得各有千秋的容顏,都足以令素練的眼睛花上一花。

當真是百花競放!

看得出來今晚出席的男仙們,都是有備而來,經過了悉心裝點打扮,穿著各色豔麗奪目的紗衣,一個個靚麗得猶如畫中走來的妙人兒。

尤其是最靠近素練幾排的男仙,質量簡直是上乘中的上乘,姿容驚豔得令人拍案叫絕。

頂著仙界第一美男稱號的朔隱先不論,素練原以為曜魄已經足夠的秀麗溫雅,這一看,在曜魄之上的男仙,竟並不乏少數。

素練就好像發現了寶貝一樣,細細地數著,前一排的男仙比起後一排的無論在樣貌還是氣質上,都勝過一籌,座次也是依著姑姑的喜好安排,就這樣一排連著一排,一直排到的清平殿外。

最遠的一排,素練已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但自他們的舉止禮儀來看,的確是不如前排的。

素練注意到,她的左右兩側本各有一張軟墊,為比肩齊重的二人所坐,如今右側的那張軟墊已被撤去了。

素練之前並未到過清平殿,之所以這麼猜測是因為右麵地上有一個一尺來寬的圓形印跡,大小與一個團墊基本吻合。

這就好比,在地麵上黏上一塊圓形膠布,時日久了再撕下來,那一塊地麵就比其他地方顏色要略深鮮豔一些,從而留下痕跡。

是誰撤掉了右邊的那張軟墊?

曜魄此刻端坐於她左麵,沉靜地執著一隻白脂酒杯,秀眉微蹙,似在思考。而右邊本是朔隱的座位,眼下他卻被人隨意置於下位,冷冷嗤笑,與素練遙遙相望。

素練默默地絞看著朔隱,直到被他銳利的金色妖眸逼視得喘不過氣,才挪開了視線。

朔隱的座位就在第一排,任何一個男仙坐在他那個位置都會覺得風光無限,撇除男寵的性質不說,這個位置一定意義上證明了他的容貌、儀態、舉止、氣質都是最優秀、最大方得體的。

隻有朔隱,隻他坐在那裏這個事實,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他的手中本來握著長林丘一半的實權,一半的人脈,而如今權利形同虛設,人脈卻有大半流進的曜魄那一方。

在所有人眼裏,他是個爭寵落敗被踩在腳下的失敗者。

素練甚至注意到不少男仙對他指指點點,談笑風生中,似乎還摻雜了一些嘲笑咒罵聲。

朔隱仍是一副無事上心的模樣,妖眸迷離,懶懶地斜依著桌沿,風華絕代的妖容不但精致豔麗,還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驕縱之色。

他悠然地邪魅一笑,自骨子裏爆發出來的清高與厲色,一下子就將滿場的碎語壓了下去。

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仿佛還帶著某種妖邪之氣,破體而出。

毫無疑問,朔隱是雍容高貴的,高貴到地位被人反複的踐踏,依然不卑不亢,從容地擁有著最強大的王者氣場。

其實今晚的宴席他本可告假不來,何必來自取其辱呢?

說起來,據素練所知,今晚的確是有兩人告假沒來。

告假的理由:一個稱病,另一個則趣一些。說他是被姑姑強擄回來,這宴席乃是預祝仙友曆劫成功,與他無關,便不來了。

明知是麵對蠻橫跋扈的姑姑,言語裏還帶有一些輕狂與囂張,素練微微的有些好奇,這個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曜魄優美的手在素練肩上輕拍,笑著連喚了幾聲姑姑,素練這才意識過來,她已經看了朔隱太久,有些失態了。

曜魄笑了笑,說道:“姑姑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她從進來到坐在這兒,視線總不會離朔隱太遠,甚至會有意無意地關注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朔隱撩動嫵媚豔麗的眼波,沒有多大的刻意,他的眉眼天生稍向上微勾,便生出了幾分嫵媚的姿態。

他素來喜歡單手撐著尖尖的下巴,懶散地斜靠在桌沿上,明明很簡單的一個姿勢,卻比任何一個人做起來都要來得好看。

見素練沒有回答,曜魄也不強求,掀了掀雪白的雲袖,露出一雙略微蒼白的手,他俯過身攜她一道站起。

他們同是穿著如雪的白衣裳,氣質也是極盡的出眾脫俗,隻不過素練的五官更偏於素雅,曜魄的容顏則是更加秀麗。

他們攜著翩飛的白衣,立在高高的大殿之上,就好像金童玉女一樣般配。

曜魄提起衣擺,往前一步,作為今晚宴席的主會者,他翩翩地說了一段開場詞,儀態優雅從容,言辭簡明,舉止嫻熟得猶如一個傑出的外交官,侃侃而談。

站在一旁的素練則直翻白眼,表示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些什麼。

曜魄說的話太官方正統,文縐晦澀,對於素練這個半道出家的仙人來說,多半要看到文字才可以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這就類似於普通話與文言文,拿一段古文來未必就看不懂,但若是將古文拿來聽,大多數人都如同於聽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