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2)

是曾有仙人輸入度進了念力,好歹也算得上一件半件的神器。

素練舉著“刖”一橫心,大步走上前,將它抵在了齊豫的眉際線上,清冷地道:“齊豫,本上神並不曾虧待過你,你如此小人之心潛伏於我身邊,又是為了哪般?”

說完,她在“刖”上稍作用力一按,力道並非很大,但卻足以在齊豫清俊的容顏上劃開一道粉嫩的細肉。

比起剜下他的雙眼,這點程度的痛楚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齊豫還是明顯吃痛地咬住下唇,定定地轉過血淋淋的眸子視著素練。他清秀的臉容沾滿了血汙,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方才在宴席上,素練一直覺得齊豫與離珠的風格差不多,都是偏向嬌柔類型,甚至於走在街頭很大可能被誤認為一個女子。齊豫的眼波裏總是含著柔情與嬌羞,連姿態都有些過分刻意地模仿女子的柔媚。

可此刻他那雙眼睛卻逞亮得宛如刀子一樣銳利,仿佛一打開他的鐐銬,就會像猛獸一樣凶狠地撲上來,那眼神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素練覺得太不可思議,朔隱的眼界到底是有多犀利透徹,竟然能將藏得如此深的奸細給揪了出來,也難怪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她不是姑姑。

他無所顧忌得就好像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躲過他的眼。那麼,她的心,他是否也一並看透了?

素練不知道,也不會去問,因為齊豫已經夠讓她頭疼。無論她問什麼,齊豫除了用眼睛怒瞪以外,就隻會對著朔隱罵著粗野難聽的髒話。

而朔隱也仿佛毫無不在乎,笑吟吟地歪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撚著茶杯邊緣。那優雅的姿態就好似這兒是不容錯過的良辰美景,而他在郊外悠閑地賞月喝茶一般自在。

明明被罵的人是他,話語還那麼不堪入耳,他怎麼可以從容得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朔隱他那樣的人,真的會有令他在意的心事麼?

“姑姑,我見你也審得差不多了,就由我來收尾罷。”朔隱閑閑地站了起來,玄衣垂地,慢慢地拖著長衣走了過來。在走過素練身邊時,他的手輕輕拂過她的手背,那隻“刖”便飛快地由她的掌心落進他的手裏。

再隨意地一轉手腕,出手、收手,動作快得看不見,收攏的五指便舉到素練跟前,他歪著頭散漫地笑著:“姑姑,你的行動力可不怎麼樣,這麼簡單的問訊竟審了這麼久。”

他妖美絕倫的容顏綻開血色笑容,修長五指攤開在她麵前,掌心裏托著一對剛剜下的新鮮眼珠。

朔隱秀美優雅的手裏,一雙圓瞪的血眼珠正怒視著她。

那邊傳來齊豫撕心裂肺宛如野獸一般的痛嚎,臉麵上還有兩個冒血的窟窿。

隨著看清他手裏的血肉事物,素練先是一怔,怔得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場噩夢。跟著她聞到血腥刺鼻的氣味,有一股從胃裏卷起惡心湧了上來,她不自覺捂住自己的嘴,嘔了一大口酸水出來。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嚇得不聽使喚,腳下像是生了根挪不開步伐,她不知所措,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跑”。

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齊豫的兩隻眼球就被朔隱輕而易舉地取了下來,那麼,她會不會也被朔隱如法炮製。

他的身手快得像風,根本連防禦的時機都沒有。要是他哪一天看她不順眼,抑或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他,會不會也像這樣被殘忍地挖下眼珠?

素練不敢再往下想,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快步往外走。她隻想早點離開。

朔隱也沒有阻攔,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幽幽一笑,然後對著雌伏於低下的白麒麟神獸下令:“冥離,你送姑姑回去。”

素練急著往外走,英招卻風火地往裏去,一個往外一個往裏,他們打了個照麵,彼此視若無睹的擦身而過。

素練的身姿宛若白霞轉眼消逝在雲霧暮靄裏,英招的紅裳豔麗得宛若一團火,倏然走過轉角進了囚室。

英招走進囚室的時候,朔隱還長身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掀了掀嘴角,眼底蕩起有趣的笑意。

原來,她竟這麼膽小,可不似從前姑姑那樣,狠厲得什麼都做得出來。

英招掃了幾眼,見齊豫被挖去了眼珠,眼色裏也不見得可憐他,不屑地問道:“殿下,碧衣一幹人,照例全殺?”

朔隱一勾唇角,淡淡答道:“自然。”他雖是明著與天君較量抗衡,但倘若真較起真來,以他現下手握的權利可不是對手。

將天君派來的奸細隨便安個罪名滅口,他還是做得到,那麼他的逆反便無從查證,天君本也是躲過眾人耳目暗殺姑姑,更不能明擺地拿他怎麼樣。

英招斜睨了一眼齊豫,露出殺氣:“那這個也殺了!”

朔隱輕輕嗤笑,妖眸微眯:“那倒不必。我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哪一路的神聖竟也對上了姑姑,想致她於死地。齊豫這個人便暫留著,橫豎他也使不出什麼花招,對我們沒有多大威脅。”

英招撇了撇嘴:“殿下,留下後患,你就不怕姑姑有危險?”他直白說出後果,但不是同情那個女人。因為他實在看不透,殿下娶誰不好,為何非要娶那個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