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素練陪著尷尬一笑:“何必這麼說呢,你明知那麼有膽識的女子那可不是我。”
“未必。”極炎眯眼看她,“我從前聽過一個傳言,千萬年前阿素你為九天真王跳落魂塔,七魄盡散,後來朔隱的父君出手相救,但僅收到了六魄,最後取了狐精一魄,修了你現下的仙身。”
“因著狐精那一魄,阿素你變得嫵媚許多,完全失了紫竹精該有的高潔之氣,而眼下看來你的模樣卻生得愈發雅致清麗,興許便是當年失的那一魄也完璧歸趙了。”頓了頓,極炎沉思一會:“雖不知為何你會失去記憶,但倘若我猜的不錯,終有那麼一天會恢複的。”
素練的眸光先是暗了下去,而後又閃現淡淡的光芒。怎麼可能?她明明出生在二十一世紀,有著自出生以來的記憶,有父母有兄弟,卻對仙界的一切那麼陌生,一無所知。
極炎他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極炎掀起廣袖自顧自地抿酒,卻捕捉到她的眼中驟然呈現的神韻,清雅得猶如高山上將融的白雪。“很有趣啊。”
“是很有趣。”朔隱接過極炎的話茬,眉眼微揚:“卻不知,極炎公子刻意對姑姑說這些有的沒的,是何用意?”
VIP最新章節 31司樂神官鳶
席間的仙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飲酒或高歌,會場內充滿了嘈雜的聲音,絲毫就看不出哪裏有文人雅集的影子。
還有幾個醉酒的仙人,手裏提著酒葫蘆,鼻息噴薄濃重酒氣,圍著司樂神官調侃著讓他彈唱小曲,言語間頗有調♪戲戲子一般的味道。
鳶洵並不理睬他們,冷冷地低頭撫琴,仿佛在周身豎起一麵透明的遺世獨立的牆,他的白衣在仙宮仙氣的籠罩下,多了幾份孤傲與蒼冷的意境。
場麵有些混亂,但還不至於失控的地步,大家似乎都玩得盡興。
這次雅樂會乃是天君授意南庭仙君舉辦的度劫前反省大會,旨在督促此番度劫的精英們臨近飛升前加倍努力修行。
不過辦得正正經經的雅樂會,那便不是極炎的風格了。而南庭仙君則用很慵懶隨和的語氣,說完天君交代的嚴肅話題,便騰雲駕霧飄走了。
收回視線,素練將目光重新落在極炎身上。整個場內,也隻有她這最為安靜。朔隱輕搖羽扇,目光懶懶地投向一旁,偏頭打量極炎:“你對姑姑說了這麼多,到底有何用意?”
極炎反手握住朔隱輕搖扇子的手腕,凜然一笑,悠哉懶散的態度,似乎並沒有打算回答:“阿隱,你既是個聰明人,自當早便猜到,又何須自我口中說出呢。”說完,極炎看了素練一眼,揚起莫測的笑意。
朔隱低低笑出了聲,轉手抽回被極炎握著的手腕,沉眸對著地麵道:“英招,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黑色的虎型神獸聞言從地底下浮上來,露出琥珀色的可怖眼睛道:“殿下,冥離受傷了。”
朔隱遠遠看了一眼隔桌相對的曜魄。察覺到不善的視線,曜魄抬起頭溫柔地朝這邊一笑,朔隱閉上眼,口吻漠然:“我知道,走了。”
黑色柔軟的華服滑過桌麵,朔隱側身走出了坐席,在走過素練麵前時,朔隱斜眼媚笑:“回來的時候,自覺來我屋裏。”連平日敬稱的姑姑都省了,朔隱的俊顏帶笑,語氣裏卻充滿逼人的寒意。
素練的臉頓時白了,聯想到了一個非常不妙的後果:朔隱果然還是在意她假扮極炎嬪妃這個事實。
接下來素練發現了一個更加不妙的事實,她沒有坐騎回去。
來的時候是坐的是白澤仙車,但離珠隨白澤先行一步回去了。而因白澤當時情緒激動,極炎便很夠意思地派了九綃駕馭火鳳凰,送他倆回了長林丘,所以極炎眼下置辦不出多餘的座駕。
素練很頭疼,倘若讓她騰雲回去,那她不會使用仙法的破綻便會暴露。
餘下的人裏,曜魄倒是可以求助,但是素練剛接近那隻畢方鳥,它便抖著抖著暈過去了,這家夥實在是靠不住。
一轉身,素練便見到天上降下一隻白狐狸,它兩眼漆黑靈動,皮毛瑩亮猶如上等絲綢,形體卻意外地十分碩大穩健。白狐狸上坐著一個青衣仙人,仙人麵色悠然,神情舒雅,手中還執著一把碧色玉如意,正是蒼仰。
蒼仰施施然地下了白狐狸上前,道:“姑姑,別來無恙。不知姑姑可還記得,在三十三重天上,我們見過麵。”蒼仰笑著拘了一禮:“方才在席上,我見姑姑隱匿了真容,便不便提起,失禮了。”
一開始素練的腦海裏隻對白狐狸有著模糊的印象,然後便聽見蒼仰說道:“三十三重天玉京仙府,當日我本是去赴宴,途中有事便離開了。後來聽聞雀鳥報喜,得知姑姑被元皇大道君封為北庭天妃,晚來的道賀,望姑姑見諒。”
素練皺了皺眉,麵上卻始終帶著不苟的微笑。她自以為已經偽裝阿初偽裝得天衣無縫,但還有這麼多人輕而易舉地識破了她的身份,仙界裏究竟還藏了多少個他們這樣的極品?
極炎慢悠悠地汲著木屐走過來,木拖鞋跟敲得地麵哐當哐當直響。不過極炎似乎很享受這種愉快的聲音,笑吟吟一手隨意搭在素練肩上,一手挽過蒼帝入懷道:“阿素,在他麵前,你便無需裝了,這世上可沒有什麼瞞得了他。他啊精明得比鬼還可怕,卻有著比菩薩還慈悲的心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