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在這種情況下毫發無損是不可能,有幾根斷刺斷在他的血肉裏,因為毫不猶豫的把手抽出,力道大得將刺進筋骨的倒刺折斷,皮膚上扯出極大的撕裂口。
這時圓弧頂上的大石整塊整塊的塌下來,像山崩一樣砸在朔隱周圍,數不清的黃金箭猶如急雨,從預先設好的弓弩機關射了過來。
一路淌著血,朔隱腳下疾走,閃到王座之後,他滿麵是血的樣子宛如一個惡魔,直接撈起妖主的屍體擋下四支黃金箭,接著飛快摸到王座後一個開關按下。
王座之後的石門徒然升起,朔隱丟開妖主屍首,拽起素練就往裏麵去。
這裏麵又是一條密道,漆黑幽深,望不見盡頭。地麵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牆壁下是新挖出來的泥土,兩側也沒有旱魃守衛的浮雕,整個過道就好像挖掘隧道的現場,看起來還是個未完成的工程。
素練極難地拖著龍淵,另一手扶著牆,踩著石子一腳深一腳淺走著。朔隱回過頭,將這些看在眼裏,麵無表情地道:“龍淵,莫要再戲弄姑姑了。”
話音剛落,素練便覺得一直隻能拖著走的龍淵劍一下子失重,輕得可以隨意舉起來,就算當作標槍丟一丟、甩一甩都沒有問題。
靠之,原來龍淵劍修成了劍魂,有了意識,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改變重量。真是近墨者黑,主人喜歡玩弄陰毒的手腕,主人的劍也這麼陰。
朔隱說法是,龍淵似乎有些喜歡她,才會與她開玩笑,可是這個玩笑真是一點也不好笑。
素練捏了捏被劍拖得又酸又沉的肩膀,轉而注意到朔隱的左手臂。他的臂彎一直有血水順著流下,手指微曲,指縫裏殘留了大量的血跡,受傷的地方簡直可以拿千瘡百孔來形容。
他手臂上的裂傷表麵上並不大,卻特別深,也流了很多血。傷口緊連著撕開的皮膚,好幾根斷刺倒鉤在血肉裏,整塊肌肉的邊緣都與皮膚的紋理斷開,缺少與外部的血液供給,再不及時治療,整條手臂都會潰爛掉。
素練皺眉道:“你的右手臂已經報廢掉了,好在左手雖然傷得很嚴重卻還能用。為什麼犧牲這麼大,都要拿到那個東西?難道那個東西比你的命,還重要麼?”
朔隱將墓裏取來的寶貝掂在指尖把玩,眸光一暗:“沒有這東西,我很快就會死。”
素練愣住了。
“姑姑,你擺出這個表情做什麼?”朔隱似笑非笑偏頭瞧著她:“這叫封天印,力量大得可以封印天地。方才與你說的不過是個玩笑,我拿它別有用處,至於是什麼,姑姑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說得這麼神神秘秘,素練見那東西通體是發著碧綠光芒,長相就跟印鑒差不多,大小隻有人的一指長,質地溫潤,伸手摸了一下,觸♪感很是順滑,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難道這是一味藥引?
封天印的另一個作用,素練腦海裏第一反應是——壯暘。
她瞅了瞅朔隱纖長有力的身軀,這個樣子哪裏像腎虛的模樣啊,一定是她多心了。
接著素練抬起頭,突然發現過道的不遠處好像站著一個東西,之所以稱為東西,因為她不清楚那是什麼,這裏空氣稀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要有也該死了。
那個似人似鬼的家夥朝他們走了過來,走到近處的時候,素練發現這個人的皮膚簡直白得不像話,這種蒼白就好像幾萬年都沒見過陽光的死人一樣,麵癱得沒有表情,不過他的容顏卻長得很好看,身材修長,發白的指端擰著一隻小小的圓圓的小狗。
仔細一看,是阿花。
阿花耷拉著小腦袋,
身子蜷成了一個球,看起來毫無力氣,任由這個家夥隨便擰著。素練警惕地看了一下他,見他好像沒什麼敵意,連忙過去接過了阿花。
摸了摸阿花毛絨絨的小身體,天生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抗力,素練又抬手摸了摸,再摸一摸。
摸摸摸摸摸摸。
阿花有氣無力地在她懷裏打了一個滾,低低嗚了一聲,橫了一眼鄙視她,心裏道:臭女人,再摸毛都要掉光了。
麵癱男看向著素練道:“它對你很忠心,一直趴著石門外叫著,要不是它我也發現不了你們。”
素練的聲音幾欲是從齒縫裏擠出來:“你……是……哪位?”不會是個惡鬼吧,視線向下,他是有腳的。
他瞥了素練:“我是辟邪,身份的話,我是現任妖界之主。”
素練嘴角一抽,心說壞了,第一任妖主被朔隱當成盾牌使,這位麵癱男的祖先,大概已經被黃金箭射成了馬蜂窩,這個人臉上表情僵硬得跟死人如出一撤,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悲,該不會是來向他們……尋仇的?
霍然向後跳開,她才發現辟邪根本沒在看她,隻聽他繼續道:“以你的能力不足以降服這隻饕餮之王,我雖不知你是如何將它弄到手,但提醒你,它真正的形態可不是這麼可愛的模樣。”
素練挑了挑眉:“阿花不是這個樣子,又是什麼樣子?”
辟邪道:“我說了你也不明白,饕餮王還很年幼,等他成長起來你就懂了。”說完他突然欺近她,幾乎沒來得及看清他是怎樣出手的,素練身子一軟便昏倒在他的臂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