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你都無須考慮我,因為我是不死的。”
素練咬著牙憤聲道:“朔隱,你當我是傻瓜麼,我才不會信你,你一直最喜歡騙人。”她轉身飛快地跑起來:“你等我,我會讓翊真上天庭,通知北庭天兵來救你的。”
她的眼神異常堅定,那個柔弱的身體裏,竟有著那樣執著的力量,可不管是她的聲音,還是她的背影,終歸湮沒在滾滾雷聲裏。
素練不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勉強留下來隻會徒增朔隱的負累。倘若有幸逃出去,搬來了救兵,或許所幸能扭轉局勢。
她緊張得每一根神經都豎了起來,連死亡的恐懼都忘掉,她拚上自己全部力氣,用最快的速度往桃花林跑。雖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因為她不知道,朔隱究竟可以憑一己之力撐多久。
也許停歇一秒鍾,就會要了他的命。
朔隱沒有去看素練到底跑出了多遠,慢悠悠地拔出了龍淵劍,順勢迎了上去,劈出的劍氣劃破長空,帶著響徹九霄的嘶鳴,恰好與天君耗盡全力壓下來的軒轅劍,戰成了平手。
兩個帝君以上級別的人交鋒,擲出的內力淩空交彙,綻出一個耀眼得宛如火球的金色華光。
素練到達桃花林時,翊真正在喝酒。他醉臥在桃花樹下,一手擰著酒葫蘆,一麵醉意吟吟地笑看著素練:“姑姑,你來作甚?”
意識到這個女子早已被貶謫下凡,哪裏還是什麼神仙,翊真隨即將稱呼改了:“素練,這裏已是是非之地,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
翊真身上的感覺與極炎有一些相似,隨性又不受拘束。素練當然也不可能知道,翊真對極炎是極為欣賞的,倘若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倒是很想交心極炎這個朋友。
素練從前因著調查九天真王的事,時常去翊真掌管的玉天宮走動,一來二去也就熟絡了。
往常這個情況下,素練都會坐下來與他喝茶喝酒,暢所欲言。翊真活了一千萬歲,又管理整個天庭的史籍,學識淵博,見識又廣,總會說一些神魔誌怪的新奇故事,偏偏素練對鬼怪又特別感興趣,一個願講,一個願聽,交情也就不知不覺建立起來。
可在這種光景裏,她實在沒心情聽故事,聲音裏多了一絲急迫:“翊真,我實話與你說吧,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翊真懶懶散散地臥躺著,笑了一笑,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度,能讓人將一度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請講。”
雖然與翊真熟識了一段時間,但不代表完全可以信任這個人。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城府隱得太深,沒有漫長時日的接觸,可能發現不出來。
但終歸沒有第二個辦法。
夜空幾乎被血色染盡,蒼穹上閃過一道接一道的亮芒,刀鋒劍掠,伴隨著大地劇烈的震動,桃花林的花瓣紛紛落下,宛如急雨。
朔隱性命危在旦夕,誰也無法保證多耽擱一會,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雖不知這塊黑玉的來曆,但多少覺得有點古怪,本想暫且先不出示這個信物。
可翊真這個人說起來很隨性,也不是那麼不好說話,假如用騙人的伎倆來匡他,騙得到是一回事,倘若失敗了,他可能會因為自己心意不夠誠懇而拒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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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兵落定之後,立刻分開兩隊,一撥快速席卷包抄過來,將天君包圍在內,另一撥在天上監視,進入備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