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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江安喘氣的聲音蓋過日光燈管了,不過沈楠聽得最清楚的卻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眼睛盯著地板上的鑰匙,心裏一個勁兒默念別動手啊別動手千萬別動手……

江安這個人,看起來爽朗仗義,說起話來風趣,總讓人覺得是個愛開玩笑小不正經好說話好相處的好脾氣,但是沈楠知道,他自負、固執而且衝動,脾氣一上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整個就是一狂暴模式。有回兩人吵起來他嘴上說不過,急紅眼了掄起手邊的凳子就砸,沒輕沒重的,吵完消氣了就什麼都忘了,過了兩天發現他身上橫七豎八的淤青紅腫還心疼得要死,還問他在哪兒磕成這樣。

喘了半天,江安伸手揉了把臉,問:“為什麼?突然一下子說分就分!哪有這麼無理取鬧的!”

無理取鬧,沈楠覺得有點好笑。不過江安肯說話講理還是讓他鬆了口氣,抱著抱枕坐到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安全起見還是離遠一點——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為什麼。”聲音沒發抖,很好:“就我們這麼破大點公司,應該不至於天天要老板出麵應酬吧,你可是半年多沒在家吃晚飯了。”

“沈楠你怎麼跟個女人似的!”江安踢了茶幾一腳,不耐煩地打斷他。

沈楠說你先聽我說完,用腳把茶幾撥開到邊上——再踢用力點可就撞上他小腿了。

“我不是在跟你抱怨。你是老總,該應酬的應酬該交際的交際誰TM攔著你了,泡酒吧泡男人泡女人當你是壓力大去玩玩,我說過什麼沒有?半年多老子也就說了這一次你煩個屁啊!”話說快了就有點衝,淡定淡定,沈楠抓著靠枕揉,試著放慢語速。

“這麼說吧,你出去玩我不介意,好歹每天都還回來。但是我和你有點不一樣。”沈楠歎了口氣:“你是個雙,我是個純Gay,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點潔癖。”

江安眼睛還瞪著,好像不用眨眼似的,臉憋得通紅,看起來像是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

沈楠拍拍靠墊:“我不問你,也懶得說,但我不是不知道。”

江安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小時候家庭條件好,學習成績好,工作能力強,家庭變故後白手起家也小有成就,短短三年就有車有房有存款,長得帥人聰明會說話擅交際到哪兒都招人喜歡,他自負他傲氣但是他有那個資本,他。他習慣被人羨慕,習慣被人仰慕,習慣被人眾星拱月地圍繞著,也喜歡別人或欣賞或仰慕的眼神,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被人捧著。

偏偏和沈楠好上了。

溫吞吞的,有點悶的沈楠。

沈楠不是不喜歡他,不是不欣賞他,不是不仰慕他,不是……不愛他……

但是沈楠永遠不會圍著他打轉,也不會用與有榮焉的語氣誇讚他的任何一項事情,甚至不會用“深情的眼神”看他,就連用長一點的句子來表達愛意都覺得矯情。

對了,剛剛還把他引以為傲的事業稱為“這麼破大點公司”……

一直睜圓了眼瞪著他的江安忽然改盯著自己腳尖了,嘴也癟著,臉還是紅紅的,看起來挺委屈:“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嗯。”沈楠示意繼續,同時看著他的臉控製不住地想這種表情好少見但是真可愛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我沒想勾搭誰,都是自己找上來的,我隻是跟他們玩玩……”江安又抬起頭瞪過來:“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了!你明明說無所謂!你不是說玩就玩嗎!還讓我別老跟你說!

“你自己又說無所謂!現在又說要分手!***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