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烙在了顧煥心裏,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對其他女人產生過愛的欲望,甚至包括他現在同床共枕的妻子——晏寧。
自從前些日子在公司附近的銀行偶遇任霓之後,他生活的一切仿佛都改變了,無論是心態還有價值觀,就像舞台後麵更換布景一樣,“唰”的一聲,他就被拋到了另一個世界裏去。沒錯,她還是老樣子,不屑梳妝打扮,素麵朝天,瀟瀟灑灑。他約她去喝咖啡,她在窗前支頤而坐,目光不經意地打量外麵的風景,時而微微蹙下眉頭——一切都像年輕的時候,絲毫未變!而且,她根本不像三十幾歲的模樣,似乎歲月啦,滄桑啦這些字眼都遠遠避她而去。總之,那個下午,一種不知道算是什麼的力量一下子就把顧煥拉回到了曾經的青澀年代。而且,在某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年得到了什麼?難道財富、地位、聲望,統統這些東西算在一起,能有柔美恬淡的愛情重要麼?!
從那天起,他便時常找借口約任霓出來。任霓自己有一個工作室,為一些公司做包裝、宣傳設計之類的產品。他毫不猶豫就把自己公司的一個大單子給了她,這樣就更可以堂而皇之地同她見麵了。
他旁敲側擊地得知任霓至今還是獨身一人後,便更加殷勤起來,時不時給她送這送那,幫此助彼的。而任霓也坦然接受,一如往年在一起的日子。她這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心計,對人情世故都沒有感覺,這也是當年顧煥和她爭吵分手的一個原因吧——不管你做什麼,她都覺得理所當然,沒有多餘的感謝,沒有多餘的言語。多年以前他竟然把這個看成是愚蠢,可是現在他才明白,這才是愛,自然淡泊的愛,偉大的愛。
他開始對身邊的妻子晏寧越來越厭惡了——她那副女強人的嘴臉他已經看膩了,簡單、粗暴,有時候還假惺惺的,想起來就惡心。可是,他又不敢貿然提出離婚,公司最初的主要投資就是妻子家給的,所以如果分割財產之後,他的事業將受到沉重打擊。而且公司的財產和人事權都被晏寧緊緊抓在手裏。他若輕舉妄動,必然一敗塗地。
他於是開始頭疼,這是矛盾的疼痛,分裂的疼痛。他覺得自己的精神被一分為二,一部分想去追求他心目中真正的愛情,一方麵又想保住自己辛苦掙來的錢勢。兩個自己不停地在頭腦中交戰殺伐,互相攻擊,直搞得那些灰色的腦細胞死傷遍野也不得罷休。他每天都要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捶擊腦袋幾千次,有時候還要去做專門的按摩、針灸,但是這又有何益,都是一些治標不治本,掩耳盜鈴的動作而已。
能夠治本的方案,能夠將分裂的兩個自己再次統一起來的方案,或許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晏寧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顧煥是個有效率的人,他隻要確定下某個計劃,就會立刻不顧一切的去實施它。但是這種事情畢竟有異其他,不是一本企劃書就能把問題解決的。於是他的腦袋又疼痛了起來,隻不過這次變成了絞盡腦汁的疼痛罷了。還好有岑曉這個助手,什麼事情都給整理得井井有條,否則這幾天他自己的心不在焉還不知道會把公司搞成什麼樣子。
岑曉是他的助理,當然了,她也是晏寧的遠房侄女,也是她安排過來的人。想到這裏,顧煥更加憎惡起自己的妻子來。好在岑曉是個還算有正義感的人,而且已經被他的風範俘獲了吧?總之她不完全是晏寧的探子,而是盡力維護著公司和他們夫妻二人的利益。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這點上,顧煥還是十分欣賞她的,所以對她也沒有什麼顧忌。
屋漏偏遇連夜雨,這幾天附近小區連連有被盜的消息。晏寧這個人對“賊”的字眼相當敏[gǎn],聽到這些傳言後,她更是每天都神經質地檢查門窗,不耐其煩地一遍遍下命令讓顧煥注意這個小心那個。而她的每次支使,在顧煥看來,都是一根根想要點燃火藥桶的火柴。他的殺意也由此一次次地加深,確定——手段,他現在等待的隻是一個能除掉妻子,並且能完美掩飾自己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