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源源不絕地冒出來,她忽然覺得身體裏的能量一下子耗光了,但是她還是咬咬牙,故作鎮靜地問:“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林瑛接過話茬說:“我們可以推斷是他想設這個局來殺人,結果自己被殺了,而凶手嘛,很可能就是發現了他這個陰謀的人。”
“不可能的,前些日子因為防盜,我那天前還順便把整個兒屋子收拾了一遍,連鞋櫃底下都打掃得幹幹淨淨,根本沒有發現這些東西呀。”
“你當然發現不了,因為他把這些東西藏在辦公室裏麵了。不好意思,我們上午去了你的公司,因為匆忙就沒有打招呼。在辦公桌的一個抽屜裏,我們發現了從從那個綠色布條上脫落下來的一根纖維。”
“怎麼會?放在那裏我本應該……”晏寧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似的,趕緊轉移話題,“這種事情他不應該做出來吧?!”
“晏小姐,”林瑛頓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我們想做個例行詢問,你丈夫遇害的那天下午,具體時間大致在下午一點到三點之間,你在哪裏?在做什麼?”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晏寧似乎反而比剛才鎮定許多,她毫不遲疑地說道:“那天下午我和我先生的助理岑小姐安排他下星期出差的行程來著,從下午一點就開會,一直到了四點才弄好。”
“很好,”那個叫沈諭的顧問狡黠地笑了一下,“我們上午詢問了岑小姐,得到了跟您一樣的答複,看來情況確實如此,謝謝。”
“不客氣。”晏寧硬生生地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她討厭這個看上去比自己聰明的女人。
“對了,你丈夫可有什麼仇人之類的?”沈諭又問。
“沒有,他這個雖然比較鑽營,但是還不至於得罪人得罪到深仇大恨的地步。”
“那麼,”這個女人指著牆上,又露出狡詐的笑容問,“牆上那個灰印是什麼呢?看上去像剛摘下來的畫框。”
“那是我們的結婚照,這幾天我看著傷心,就給收起來了。”
“哦,對不起,我想我們問完了。”沈諭站起來,點點頭說,“那告辭了,晏小姐,保重身體要緊。”
等他們三人的身影剛消失在關閉的門後,晏寧繃著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她轉身坐到沙發上,雙手捂麵,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雪娜瑞又不合事宜地吠叫起來。
6
在給那株滴水觀音澆水的某一瞬間,一滴眼淚忽然從她的眼中掉落到舒展清潤的葉片上,然後像露珠般抖動一下,滾到了花盆中的泥土裏。
她用手指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她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哭,是因為那天下午的奇遇麼?陌生的電話,陌生的地點,熟悉的人物……
她心裏忽然很沉重,拿著噴壺的手也不停得抖動起來。
閉上眼睛,他變形的麵孔不斷在她眼前浮現,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那種表情她曾經看到過,它下麵是一顆被欲望扭曲的心。她毫無疑問地能夠判定他的邪惡計劃,所以她才會那樣做,為了大家,也為了自己。
她歎了口氣,有些失落地走到坐到桌前,桌子上滿是亂糟糟的文件紙張,一如她混亂不堪的心情。
“飯團”一頓一頓地移動過來,不停地蹭著她的腿。它真是善解人意的動物,或許也是,畢竟跟她這麼多年了,它也變老了,況且身上還有傷。麵對著它,她忽然感到愧疚,這種愧疚反而堅定了她心中的左右搖擺的思慮。
是的,那天下午的事情她沒有做錯,即使自己愛他。
7
岑曉精疲力盡地打開自己的家門,撳亮電燈,屋裏的一切都那樣單調乏味。她把手袋拋在一邊,一下子躺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