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墜,是道家上乘的一門武法,說到這裏,可能會有很多人誤解為武術中的千斤墜。
武術中的千斤墜,是一種梅花樁功,講求內外氣三合一,馬步一開,即使被多個壯漢拳打腳踢也難撼身形。
而道家武法的千斤墜,卻比武術中的千斤墜要神奇的多,不僅可以運千斤穩身形,更可箍鬼、墜物,有多種效用。畫花字於手,輕輕拍打在人的身上,中術者猶如被千斤巨石壓身,動彈不得,嚴重者更會被壓得五髒六腑都碎裂。以劍指畫花子於物體之中,每畫一圈則重百斤,畫十圈就力重千斤,即使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如果被下了千斤墜在其中,十個大漢也無法抱的起來
楊七爺現在用的千斤墜,效用類似於第二種的墜物,乃是用劍指對著啤酒畫花字,把法術下在酒裏,即使千杯不醉的酒鬼喝了這半杯下了千斤墜的啤酒,也會臉色發青。所以千斤墜又有一個名字叫竹葉青。以前,道家的師傅們常常以這手法試探弟子的修為,看看徒弟能夠承受多少斤的重量。
說實話,剛一知道自己被下了千斤墜之後,我也很吃驚。特別是出現那種猛一下子好像全身被石頭壓的碎裂的感覺時,也的確嚇了我一跳。
隻不過,我也不是那種隻會害怕的楞頭青,隻是瞬間的失神,我就已經反應了過來。
而且更巧合的是,我剛好知道這千斤墜的解法,但我並不著急著解開,第一,我也很想試試以我現在的修為能夠硬抗這千斤墜多久,第二,我絕不能就這麼簡單的倒下,若是一個小小的法術都能瞬間擊倒我,那我有什麼麵目當陰山派的弟子,有何麵目去見苦心教導我的李楓師傅。
那令眾多門派聞風喪膽的陰山法教,怎會有廢物的弟子,即使死,我也絕對不可以丟陰山派的臉。
憑著這股信念,我硬是咬牙硬撐著。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已經分不清楚身上流的是血,還是汗。即使全身都彌漫著骨頭要裂開的感覺,我也死忍著,沒有哼出半聲。
人活著,總得有信念和信仰,在信念麵前,痛苦都隻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我毫不示弱,與楊七爺四目相對。這一次,不是長輩和晚輩的交鋒,而是兩個不同門派的對持。
一開始,楊七爺隻是笑眯眯的看著我,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眼裏也無法掩飾那絲驚訝。
啪啪的聲音從我的肩膀傳了出來,我知道,那是我肩膀的鎖骨承受不住重量,已經產生了移位。
“海生,你沒事吧。”胖子驚慌的上來扶住我。楊七爺也站了起來,手掐劍指,看來是準備給我解咒了。
可是,他快,我比他更快。
“天皇皇,地皇皇,女人來到主師房……吾奉太上老君敕”一聲敕令一跺腳,就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鬆,於此類推,重複了二十多次,終於瓦解了這下在我身上的千斤墜。
千斤墜一破,我整個人瞬間虛脫,全身上下的力氣都已消失殆盡,連說話都困難,隻會大口大口的喘氣。
二十多次的解咒,並不代表著楊七爺給我下了兩千斤,而是我和他的法力懸殊,要以數倍的繁瑣來解除他簡簡單單下給我的法術。
“好……這年輕人不錯,居然硬抗了我三百斤五分鍾。而且就算鎖骨受傷了居然還能念咒解除我的法術,不錯,真的不錯。”楊七爺的話裏絲毫不掩飾對我的讚賞,可是,這句話卻讓我心裏充滿了苦澀。
隻是三百斤,我卻花了幾乎十倍的時間來解法,解一個咒法就這麼麻煩,我又該如何打敗玄苦。
“這是那爛皮樹的徒弟?這爛皮樹不咋地,可收得徒弟不錯,有幾分血性。”楊七爺嗯了一聲,對我很滿意。
“不是,他不是我爸的徒弟,是我的兄弟,我幹爹李楓的徒弟。”胖子很自豪的摟住了我。
我嗬嗬一笑,硬是穩住了身形,沉聲道:“陰山派李楓門下,陳海生。”
沒想到,楊七爺卻是吃了一驚,瞪著眼睛驚詫的問我:“你是陰山那瘋子的徒弟?”
我疑惑的看著他,什麼瘋子,他是說李楓嗎?這楊七爺看起來和李楓師傅,青鬆叔都認識,但是他們又是什麼關係,楊七爺剛才居然管青鬆叔叫爛樹皮。這外號我還是第一次聽,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敢這麼稱呼青鬆叔的。
“原來如此,難怪你剛才一進來,我就感覺你身上的氣息和我華光的功法格格不入,卻沒想到你是那瘋子的徒弟。”
楊七爺盯著我看了好久,隨即拍著我的肩膀,很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海生,若是你能把修來的法術用在正途之上,日後的造詣絕對不在我之下,我希望你謹記善惡因果,切莫走了岔路誤入邪途。否則那時隻會害了你一輩子,也將是我玄門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