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的群眾叫趙小天,他正對方晨隊長講著他看到的情況。
方晨一邊記錄,一邊吩咐身邊的徐椏趕緊勘察現場。徐椏和幾名技術員來到屍
體旁邊,一股血腥的味道讓徐椏差點昏過去,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和技術員一起勘
察了現場。屍體一共是兩具,一男一女。女屍約三十多歲,身長1.63米,男屍
約三歲左右,身長0.86米,都是被手槍子彈擊中頭部致死的。在這一點上,徐
椏信心十足,因為在公安學校上學時,她是刑事技術課的課代表,對各種槍傷造成
的創麵簡直太熟悉不過了。
“光知道是手槍造成被害人死亡還不行,全世界那麼多手槍呢,到底是哪一種
槍造成的?這些是我們查案的根本。”方晨向得意的徐椏潑了一盆冷水。
技術員們繼續對現場進行勘察,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根據槍傷創麵認定,這是
由五四式手槍槍擊的,同時在現場還提取了7.62毫米的子彈殼兩枚。在距離屍
體的12米處,偵查員們還發現了一件紫色的條絨童上衣。
現場的所有情況就是這些。
方晨的眉毛又鎖到了一起。馬上就是春節了,剛剛破獲了危害一方的惡性強奸
案件,又發生了一樁血案,如此下去,作為刑警隊長,他真沒辦法向老百姓交代了。
一連幾天,方晨又開始和隊裏的同誌查起了這個案子。方晨知道,不用再向林
局長立什麼軍令狀了,這個惡性殺人案件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城市。要是
在春節前還抓不到凶手,那他這個刑警隊長的臉可就沒地方放了,整個公安局的臉
也被他丟光了。不過,讓方晨失望的是,幾天過去了,他們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冬天。那時他剛剛從公安學校畢業,被分配到刑警隊工
作。李子博作為當時的隊長,在他們來到刑警隊的第一天就給他們訓話:“世界上
有很多國家,每個國家都有警察,但是能夠叫中國警察的隻有一種,那就是我們。
所以無論到什麼時候,你們都要記著,我們是刑警。”剛開始時,方晨覺得李子博
的話實在好笑,我們不是中國警察那是什麼,我想當美國警察誰同意啊?可是,在
後來的工作中,方晨慢慢地體會到了李子博說的這番話的分量。在和平時期,這個
泱泱大國的安定重擔就落在每一個警察的肩上了。
方晨騎著自行車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上三拐兩拐進了一條胡同,這是他的家。他
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了。方晨在一幢老式的木結構二層樓前下了車,他將自行
車鎖上之後上了樓。一進胡同,看見他的鄰居都問,“怎麼樣了,那個殺人案破了
嗎?”方晨沒有回答,隻是向他們點頭打招呼。他來到樓上,發現家裏的房門緊鎖,
愛人和孩子都沒在家。鄰居趙大爺說:“小方啊,你們警察就這麼忙啊,我看她們
娘兒倆可太不容易了,這大冷的天,家裏連冬煤都沒有,你可是失職啊。”“趙大
爺,她們去哪了?”“還能去哪兒,彤彤和她媽媽去姥姥家了唄。”
方晨下了樓,騎車就往嶽母家奔,但是走到半路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便馬上
改了主意,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刑警隊。
在化驗室的檢驗台前,放著“1·12槍案”的所有物證。方晨戴上白色的檢
驗手套,開始細細地看著這些物品。他從一大堆的物品中找到了女屍身上穿的那件
淺靠色的確良襯衣,他將這件襯衣從裏到外地認真翻看,並且用放大鏡仔細觀察。
當放大鏡對準襯衣右下口袋內側的口袋布時,突然有三個大字跳進了他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