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哥哥搬家的話，一定會告訴我的。”黑子肯定地說，“還有……媽媽說你已經出院了。”
黑子垂下眼簾，情緒有點低落：“對不起。”
真是……太可惡了。
黑子握緊了拳頭，在哥哥和爸爸生死關頭，他卻一無所知地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麵，甚至讓哥哥孤零零地在這裏……
這樣的自己，真差勁。
“笨蛋，有什麼好道歉的。”哲一放下杯子，轉頭看窗外搖晃的的枝葉，“父親的事……你也知道了。來不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再說，媽媽需要哲也的照顧……”
“她不需要。”
請不要，這樣若無其事地微笑。明明，明明那麼痛……
“哲也……”
“哥哥……是不一樣的。”黑子抿著唇，認真說道。
媽媽有了新的家庭，現在，隻剩下我們了。如果我在，至少，能陪你一起。
掃過哲一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黑子探身輕輕抱住了哲一。
“哲也？”軟軟的頭發擦過耳邊，癢癢的。
“疼嗎？”還好，你沒事。
“嗯？沒有，看著很嚴重其實隻是普通傷口而已……”好久，沒有抱過哲也了呢……
“騙人，一定很痛。”
“沒有啦——嘶！”
“看吧，哥哥騙人。”
“廢話！這麼大力按下去誰不痛！”
“痛的話，就不要笑了。”
“誒？”
“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
“……嗯。”還要哲也安慰，真是個不合格的哥哥。但是……很開心呢。
“哲也……”
“我在。”
“借我靠一下。”
“好。”
……
黑子感受著身邊傳來平緩的呼吸聲，小聲叫道：“哥哥？”
“嗯……困……”哲一迷糊答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小心把他放倒在沙發上，黑子輕輕拉上了窗簾，見哲一沒有被吵醒才慢慢走近坐下。
睡得不好吧。
視線停留在哲一微青的眼圈上，歎了口氣。
發生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會休息得好？
黑子趴在沙發邊緣，看著眼前熟睡的人出神。
嗯？好像……有點不一樣？
打量著哲一的五官，又仔細看了一下自己在客廳中掛鏡的倒影。
大概是常笑的關係，哲一的臉部線條要柔和得多，比起170的黑子，173的身高也讓他整體看起來稍微比黑子大一點。
當然，這些別人幾乎完全看不出的差異，也隻有他們自己才會發現。
黑子有點生氣地捏住了哲一的鼻尖，長得比他高就算了，連樣子也要變得不一樣，真是可惡。
明明是雙胞胎來著，明明小時候一模一樣，難道長大了，一切都要變得不同了嗎？
“嗯……”
偷偷長高什麼的，哥哥太過分了。
眼見哲一快醒了，黑子才鬆開手，跑到廚房倒了一大杯牛奶。
哥哥和爸爸，平時就吃這些嗎？
青菜，豆腐，雞蛋，粟米粒，打包好的沙拉，各種水果…
黑子打開冷凍室，零零落落地放著用油紙包好的三文魚，不同部位的牛肉，碩大的雞腿和叫不出名字的肉類…
一定是哥哥擺的，黑子下了定論。爸爸的話，一定會全部分好類——像他一樣。
說起來，他比較像爸爸，哥哥的話…黑子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果然是像媽媽多一點吧。
黑子一口氣灌下牛奶，洗幹淨杯子走上二樓。抱著被子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了對麵虛掩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