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個激靈。
“一定要今天給答案嗎?!”
“芥川,有些事情還是早點定奪比較好。”宗像隨手拿了杯茶給琥珀倒上:“何況你師姐今天晚上沒事,可以好好指點一下你。”
“……”琥珀下意識去找手機,摸了半天才發現手機指不定已經被燒化在公園裏了。等到想問周防借手機的時候,琥珀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宗像室長,你怎麼知道我師姐今天晚上沒事的?”
這是個非常有技術性的問題。
宗像室長在水汽的氤氳下眼睛上蒙上了一層水霧:“今天去霞關,正巧遇到阪下警視監便裝出行。”
“……今天不開會,我師姐當然便裝啊。”
“以上隻是我的推測,芥川你還是自便吧。”
“宗像室長,”琥珀表情有點奇怪:“我師姐……結婚了的。”
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滯,周防也第一次有點同情完全無法回答琥珀問題的宗像。琥珀有點後悔自己脫口而出這句話,不過宗像倒不那麼在意。放下茶杯,宗像摘了眼鏡。
“芥川,你似乎需要多了解一下你的師姐。光是聽野原警視的版本的話,你這輩子也隻能活在童話裏了。”宗像擦幹淨鏡片重新戴上:“鬆阪修一警視在四年前卷入異能者案件犧牲,如果他是你認知裏的姐夫的話。”
“……怎麼會。”
“如果芥川你沒有向野原警視追問過阪下警視監辦公桌上的照片的話,又或者你要是能看出阪下警視監對於這個話題的敷衍,或許今天就不會感受到這麼巨大的衝擊。”宗像說:“雖然查不到阪下警視監的履曆,但是隻要多留神,你就會早點認識到你身處的社會的殘忍了。”
“宗像,說夠了就到此為止。”周防拉著琥珀站了起來:“告辭。”
宗像重新端起了茶杯:“不送。”
目送琥珀被周防帶出大門,宗像回過頭看了看一直低頭吃紅豆的副長。
“淡島副長,警察廳和S4一直是敵對關係,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相信你明白這點。”
淡島放下紅豆冰:“是。”
“不給你師姐打電話嗎?”
“我……我不……不敢。”
琥珀坐在路邊擦眼淚,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句話。周防並不太理解為什麼琥珀會為了這件事情哭成這樣,淒慘程度完全刷新了他對琥珀的認知。
如果說第一次哭是賭氣,第二次哭是害怕,這次琥珀的眼淚簡直就讓人感到絕望。像是不受控製地,像是無力挽回什麼一樣,隻能用哭泣發泄。
直到最後琥珀哭累了,靠在周防懷裏。
“失去爸媽那段時間,師姐是我的支柱。”琥珀感覺晚風有點冷,往裏縮了縮:“然後師姐告訴我說,失去了父母的關愛,總會有新的人會把這份缺失的東西補上的。我問師姐真的會嗎,師姐說她就是,然後用很溫暖的眼神看了看那張照片。後來……樹麗姐就說照片裏的人是姐夫,師姐一直帶著戒指,我就真以為是這樣。”
琥珀還有很多想說的,但是話堵在胸口裏悶悶地說不出。最後琥珀抱住周防的腰,很小聲地問。
“尊,你會離開我嗎?任何形式地離開。”
周防向琥珀頭頂輕拍的手僵了一下。
“別亂想。”
那天晚上琥珀特別地黏人,就算是周防想去倒杯水琥珀都要跑過去跟著。敏銳地感覺到琥珀那缺失了巨大一塊的安全感,周防一時間也沒什麼辦法。
本身,他也不是那樣安定的人。
赤之王的熱血暴力,是從先代一直傳下來的。消磨巨大的精神力來抑製暴走,目的就是為了不傷害身邊的人。